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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马菲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上午,当然,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时间,也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具体为止,只知道是在一个圆形的窑洞监牢之内。
马菲爬起来,拍着自己的脑袋,抓着监牢的铁栏杆,看着外面那个圆形的洞穴,洞穴高度接近有2米,左右两侧还挖出了两个与她身处洞穴一模一样的监牢,左边的那间之中躺着佘采香,右边则坐着一个裹着黑色斗篷,坐在那轻轻摇晃着身体,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的怪人。
马菲摇晃着那铁栏杆,铁栏杆却纹丝不动,她看到最外面的那扇铁门,转身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头,朝着左侧监牢中躺在那的佘采香扔去,连扔了三四颗,佘采香才揉着眼睛起来,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之后,先是一惊,紧接着翻身爬起来,抓住栏杆就叫骂起来。
“凡孟!你给我出来!你这个王八蛋!”佘采香抓着栏杆叫骂着,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洞穴监牢中关着的就是马菲,“狗毛!你就是一根狗毛!”
佘采香喊了一阵,没有任何人回应,只能听到洞穴外传来的怪异敲打声,因为她喊得太急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,加上本就在缺氧的洞穴之中,佘采香脑袋一阵阵眩晕,抓着栏杆滑落到地面上。
马菲斜靠着栏杆,看着她:“喊呀,继续喊,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?”
佘采香听到马菲的声音,吃了一惊,抬眼看着对面的马菲,知道自己露馅了,也藏不住了,也不回应,只是缓缓爬回洞穴深处的黑暗之中。
马菲原本想辱骂一番佘采香,但忍了忍,毕竟她清楚,佘采香也不是一般人,她要与凡孟合作,肯定有什么事,加上先前佘采香的那顿叫骂,她意识到,佘采香也许只是一枚棋子,一个受害者。
“喂,你为什么会认识凡孟的?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马菲问道,又捡了一块石头扔过去,砸在对面监牢的黑暗之中,落在佘采香的身边。
佘采香低头看着那颗石头,没有回答。
马菲又道:“凡孟能把你扔到这里来,说明你的价值基本上没了,你还是老实的告诉我吧,你为什么与他合作?坦诚点说出来,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。”
佘采香听到这,低声回了一句:“你帮不了的。”
马菲笑道:“你不说,怎么知道我帮不了?”
佘采香用石头打中铁栏杆:“你都被抓到这里来了,还怎么帮我?”
马菲转身坐下:“好吧,不说就不说,我也不逼你,你喜欢怎样就怎样。”
许久,佘采香终于挪动身体,坐在栏杆前,看着对面的马菲:“我的未婚夫被他们抓了。”
马菲一愣,也靠近铁栏杆:“你说什么?未婚夫?你有未婚夫?”
“对,他叫承建,是个设计师,美籍华人,我们是在泰国相识的,就在我们准备在泰国举行婚礼的时候,库斯科公司的人抓了我们,要求我回到中国,去接近钱修业,并等待合适的机会,重新搭上刑术这条线。”佘采香低声道,“我回到中国已经好几年了,不过我每年都会以旅游为名义回泰国一次,当面向那边的人汇报我在钱修业身边得知的一切,并探望我的未婚夫。”
马菲听到这,猛地起身:“你既然有未婚夫了,你还故意对刑术说起过去是什么意思?你这个人真有意思?”
佘采香看着马菲这幅模样,却是笑了,苦笑:“你果然喜欢刑术,你先前的那句话,完全是带着醋意说出来的,我想,正常情况下的你,不会这么激动。”
马菲知道自己有些失态:“我说过,我是否喜欢他,与你没有太大的关系,我只想知道,他们到底要你做什么?”
佘采香摇头:“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,他们一开始只是说让我找《九子图》,但是我发现《九子图》根本就不在钱修业那,可是他们不相信,让我继续调查。”
马菲听完沉思了片刻:“看来,如之前刑术和陈师叔所推测的差不多,这个局库斯科公司早就布好了,一直等着我们来钻。”
佘采香道:“不是等着你们来钻,是等着刑术来钻,他们的目标,我看最终还是刑术,但至于为什么,我不清楚,可是,不管怎样,我都的想办法把承建救出来。”
“你只有一条路。”马菲看着佘采香道,“那就是报警!”
佘采香激动地站起来:“不可能,如果我报警,承建就死定了!”
马菲皱眉道:“你以为你不报警,他就能活?而且这件事原本就不对劲,你不还不明白吗?”
佘采香一愣,反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你猪脑子呀!”马菲骂道,“哪儿有绑架一个人,要求另外一个人去办另外一件事,而且没有时间限制的?再说了,承建是美籍华人,他在美国肯定有亲人,如果他的亲人没有他的消息,亦或者他长时间没回美国,他在美国的亲人早就报警了,一个人被绑架这么长时间,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逃走,可是他没有,美国方面也没有找他,为什么?”
佘采香愣住了,脑子中冒出一个念头来,但是又不敢说出来,因为她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。
“她说得对,这件事太蹊跷了,从你的话里可以听出,你和你的未婚夫是在泰国认识的,相爱的,对不对?”另外一间牢房中,那个黑衣人说话了,马菲和佘采香都听出那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,都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过去。
老太太靠近栏杆,露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,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佘采香,还将那长满老人斑的手伸了出来,轻轻挥了挥,示意佘采香贴近栏杆。
佘采香看着老太太,又看着马菲,还未开口,老太太就抢先道:“很明显,你的未婚夫也许根本就是库斯科公司的人,这是唯一的解释,否则的话,这件事早就闹大了,美籍华人在泰国失踪,就算美国大使馆不会劳师动众,他们的亲人也会发寻人启事,对吧?他们发了吗?”
佘采香微微摇头,马菲点头道:“你现在明白了吧?你遇到那个承建,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个局,不过呢,我觉得这就叫报应,当年你怎么对刑术的,之后就有人会用相同的办法来对付你。”
佘采香一屁股坐下来,眼泪夺眶而出,虽然之前她也怀疑过,但每次见到承建之后,她的那些怀疑全都烟消云散。也是在这一刻,她突然间能够理解当年刑术的那种心痛和心酸。
佘采香抱着双腿在那哭着,但脑子中闪回的全都是自己在泰国与承建的那些甜蜜往事。
“唉,不要太轻信男人,有时候男人所谓的爱,仅仅只是对你的一种利用而已,普通的男人只是利用你的身体,想玩玩,高明点的呢,就像你遇到的那个,想要的更多,人的一生当中,男欢女爱是不可能缺少的一个环节,可是,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太顺利。”老太太靠着栏杆坐下,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,我爱上了一个男人,这个男人却不要我,当另外一个男人对我展开双臂的时候,需要一个家的我,被蒙蔽了双眼,投向了他的怀抱,到头来,我变成了丈夫和女儿的傀儡,被扔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。”
马菲仔细听完老太太的话,意识到了什么,问:“老婆婆,请问您是?”
老太太扭头看着马菲:“这里原本是属于我的,一切都是属于我的,我才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马菲一愣:“你是唐思蓉!?”
老太太苦笑道:“唐思蓉,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吗?我自己都快忘记了。”
马菲惊愕地看着老态龙钟的唐思蓉,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
……
青莲镇外的农贸市场停车场内,墨暮桥、连九棋和郑苍穹坐在车中,吃着墨暮桥买回来的早点,听着他带回来的一系列消息。
“来了很多警察,每个街口至少都有一辆警车,车内警察的人数都在一组或者两组。”墨暮桥喝着豆浆,看着车头前方,“你们看,在农贸市场的外面都停着两辆警察,我们来的时候,我幸好走的是小路,没有直接从一级公路收费站路过,因为那里肯定也守着警察。”
郑苍穹看向前方:“是来找我们的吗?昨晚的事情肯定被发现了。”
连九棋摇头:“不一定,库斯科公司做事很谨慎的,昨晚那些人肯定都被他们弄走了,就算被发现,那些个派来的人肯定也早就准备好了另外一番说辞,只要出太大的事情,估计也不会深究。”
墨暮桥将喝空的豆浆杯扔进塑料袋中:“我刚才买早点的时候打听了,听说是镇上一个首富的别墅出事了,说法很多,有些人说首富死了,有些人说里面闹鬼,但是只看到警察进去,没看到有尸体抬出来,所以,我觉得事有蹊跷,没那么简单,也许与刑术他们有关系。”
连九棋立即问:“别墅在哪儿?首富叫什么名字?”
墨暮桥道:“在镇子边上,一个独立别墅,很大,听卖早点的人说,那别墅修得跟城堡差不多,别墅的主人叫什么刘苞谷,反正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。”
连九棋陷入沉思当中:“刘苞谷?这个人是不是在内蒙开煤矿发家的?”
墨暮桥扭头看着连九棋:“对,卖早点的那人的确说刘苞谷就是挖煤发财的,你认识?”
连九棋道:“我在库斯科公司的计划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,说他是一个中国内地的潜在合作伙伴。”
郑苍穹疑惑:“什么叫潜在合作伙伴?”
“因为每个国家的法律对宝藏呀考古之类的要求不一样,所以,库斯科公司如果要对某个国家的某个区域进行勘探之前,都会派一组人员以旅游的名义先行勘察,同时会在该国家该地区寻找一些合作伙伴,如果是打捞沉船,都会事先与某些小型打捞公司合作,让他们在进行打捞的海域周围进行一些无用的工作,作为掩饰。”连九棋看着车窗外那些个挑着农贸产品来赶集的农民,“如果是在山里边,都会先查明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矿产特产之类的,然后以合作的名义顺理成章的进入,五年前,库斯科公司为了在东南亚挖掘一座因为地震而被掩埋的古庙,利用一家慈善基金会为掩护,还联系上了联合国粮食计划署,打着扶贫救灾的名义去的。”
郑苍穹皱眉:“照你的意思,库斯科公司是盯上了内蒙古的什么地方?想借着投资矿产的名义去勘探?”
“对,其实他们之前在中国来过,但都是私下的小动作,没有大动作,原因有很多,打着矿产的名义来,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,因为在2008年的时候,中国才颁布了《外商投资矿产勘查企业管理办法》,而且是由商务部和国土资源部联合制定的,但是定死了不能开采石油、天然气和煤层气。”连九棋说到这,看着其他两人,“就是这一点让库斯科公司止步不前,因为其他的开采相对来说管理得更严厉,以金矿为例,在2003年之前,很少有外国人投资金矿,而且大部分都是以找矿的名义来的,后来发展到参股中国本地的开采企业当中,紧接着是控股,如今在中国很多储量过百吨的特大型金矿山,基本上都被外资狂野公司控股权圈占。”
“所以,库斯科公司一直拿捏不定,如果再以探勘金矿的名义进入中国,那是不可行的,因为管理越来越严格了。”连九棋仔细回忆着,“我记得在那份计划书上清楚写着,在中国,拥有煤炭开发许可证的只有美国的亚美大陆煤炭有限公司,因为外商想要与中国本地企业合资开采,难度很大。”
墨暮桥点头:“这个我知道,因为关于这方面的政策法律不明,有关土地呀,劳动、物权方面缺乏明确的法律依据,实际操作很困难,再者,中国煤炭运输存在很严重的问题,外运煤炭方面得不到比较有力的保障,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,那就是外资与中国地方政府的合作存在着严重冲突,我想,应该是存在文化差异。”
郑苍穹听完两人的话,沉思了一阵,忽然道:“我知道了,奇门的下一个线索指向的地方就是内蒙古,而且这个线索说不定在很多年前,唐思蓉就已经发现了,否则的话库斯科公司为什么要定那份计划书?另外,这个刘苞谷与库斯科公司,与唐思蓉肯定有某种关联,否则的话,不会选择他。”
墨暮桥也分析道:“有道理,刘苞谷是青莲镇人,唐思蓉也是,虽然唐思蓉所在的青莲镇与刘苞谷的这个青莲镇不是一个地方,但必定存在什么关联,说不定,刘苞谷当年有启动资金去内蒙古挖矿,都是唐思蓉授意的,让他以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先去打前站?”
郑苍穹道:“应该是这样,但是,我总觉得当年《九子图》的事情和后来发生的一切,加上刚库斯科公司幕后的那个老板这一系列事情中,有什么关键的线索我们一直没有掌握。”
连九棋道:“我们坐在这里凭仅有的线索分析没有用,我建议,还是分头行动吧,在镇上打探下关于刘苞谷的消息,还有那座别墅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墨暮桥将门打开:“你们两人一起行动吧,电话联系。”
说完,墨暮桥离开,连九棋看着他单独离去的身影,道:“师父,你这个忘年之交,不怎么合群呀?”
郑苍穹摇头道:“他是个怪人,他身上的故事,都能写成无数本书。”
连九棋朝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:“他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怪人。”郑苍穹严肃地说,“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家,到底有多少钱。”
连九棋问:“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郑苍穹道:“他和刑术一样,都是在精神病院长大的孩子,不过他与刑术不同的是,他是真的有病,但是病得很正常。”
连九棋很疑惑:“病得很正常?什么意思?”
“在精神病院当中,不管是医生、护士亦或者是病人,大体只能分为两种人,一种是会掩饰的人,另外一种是不会掩饰的人。”郑苍穹看着连九棋道,“你和我,包括刑术,甚至是刑术的父亲,我们都是会掩饰的那类人,而那些病人,只是一些不会掩饰,不明白如何去掩饰的人。”
连九棋笑道:“有意思,师父你的意思是,其实所有人都是精神病,那这个墨暮桥呢?是会掩饰还是不会掩饰?”
郑苍穹笑道:“他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人,天才和白痴只有一步之遥,当他全神贯注于某件事到时候,他就是天才,当他无所事事,完全找不到事情来做的时候,他就是个白痴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连九棋想了想,摇头道:“算了,我不懂,还是不去想了,只要你相信他,那就行了,走吧。”
连九棋和郑苍穹下车的时候,恰好看到一辆警车从外面的公路上呼啸而过,后面还跟着一辆厢式警车。
连九棋道:“走吧,直接去别墅。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