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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羽,黄河一中高二八班的学生。
林羽的学习能力很强,往往别人需要一天两天才能入门的东西,他就仅仅需要一个小时。
但是,林羽的天赋也仅仅限于初始阶段,越是往后深入学习后,越是严重缩水。
文化课学习上更是如此,高一开始在学校排在前一百名,随后名次就开始稳稳地下降。到高二下学期的期末,林羽的考试成绩只有460分,并且还做了弊。按照往年的推算,这成绩别说是上重点大学211,985。就是上普通的三本院校都比较困难。
林羽的父亲——林震南,是一个优秀的民营企业家。年轻的时候摆过地摊,卖过菜,开过餐馆,跑过运输,代理过冷饮,只要是能赚钱的合法行业几乎都尝试过。
运气也好,全球爆发经济危机时,低价入手一个濒临破产的小煤矿。只过了一年,煤炭形势就触底反弹。
林震南不仅还了欠款,还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现在,由林震南一手创办的林氏集团已经是一家颇有规模的能源企业。
作为企业的董事长,人前无比风光,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,背后他总被别人加上“暴发户”,“没文化的土豪”各种标签。
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。想到自己年龄大了,工作也忙,再去读书是不可能了。所以希望就放在自己的独子——林羽的身上。
林震南自己当年学习就不行,觉得林羽可能遗传了自己的基因,得另想途径。
于是,在暑假开始两周后的一天。补习班课程结束回家的林羽,刚一进门,林震南就郑重其事地告诉他,自己找到让林羽上清华大学的捷径,要他去北京的补习班学习。
林羽虽然满脑袋的疑惑,但是碍于林震南的威严又不敢多问。
过了几天,将他送到火车站。
“到了北京,有人会接你,好好学习,考不上清华就别回家!”等一大段严厉的训话结束后,林震南又往林羽钱包里塞了两千块钱,之后就转身离开。
驶向北京火车缓缓开动,林羽躺在卧铺车厢的床上,陷入沉思。
他不知道自己爸爸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北京的补习班,并且还说让自己去考清华,难道是清华大学老师开的私塾?高考能够透露点题什么的?
心里又琢磨,透题估计不太可能,说不定是什么军事化管理的补习班,反正只要不是杨教授的电疗“集中营”就行。想着想着就睡着了。
林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。火车驶入北京西站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林羽电话响起。
“你好,请问是林羽同学吗?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粗旷的声音。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”林羽颤声回答。
“我是赵晓东,本来应该这时候在火车站等你的,但是你知道的……北京这地儿早上实在是太堵了,我早上六点开车出门,现在还堵在中关村。只能麻烦你,坐那个438号公交车到圆明园南门下,然后给我打电话,我去派人去接你。”
“好……好的……”
“行,那我到时候等你电话。”
挂上电话后,林羽心里有一丝惶恐。因为这个声音,听起来太像香港电影里的社团大哥。以前只听说过有军事化管理的补习班,倒是还没听说过社团化管理的。
林羽费力挤出北京西站,站在北广场时,细密的汗水早已布满他的额头。
“呼,总算是赶上了!”林羽奋力将旅行箱抬上公交车,找到座位坐下后,长舒一口气。
车上人不多,林羽坐在靠窗的座位,将行李放在一旁。
八月的阳光格外的炫目,林羽闭着眼睛,不一会就睡着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一个急刹车,林羽的脑袋重重地敲在前排的椅背上。
林羽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到站了,这时,司机打开车门,一个背着画板的漂亮女孩慌慌张张地奔上公交车,飞快地投了硬币。
女孩环顾车内,目光停在林羽旁边堆满行李的座位上。女孩不假思索地走到林羽身前,然后轻声说:“这里没人吧?”
林羽赶忙将座位上的行李抱起,女孩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地坐下。
汽车再次开动,林羽的座位已经被行李占据了大半,空间十分狭小。他抱着行李偷偷瞄向女孩。发现女孩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,林羽顿时心跳加速。
“谢谢你啊!”
女孩说完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林羽,看到林雨红着脸,于是说:“不至于吧,就是抱几个行李,怎么累的脸都红了。”
“你的……画板挤到我的肉了……”林羽痛苦地回答。
“啊?对不起!”女孩赶紧直起身,将画板取下靠在前面的椅背上。
林羽又偷偷瞄了女孩几眼,明亮有神的眼睛,黑长直的头发,身穿制服短裙,外表清纯靓丽,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角似的。
女孩放好画板,回头看向林羽,林羽脸一红赶忙转移视线。
“你到哪里下呀?我把画板放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呢?”女孩用甜美的嗓音问。
“我……我那个……是到圆明园南门。”林羽吞吞吐吐地回答说。
“圆明园南门,好巧,我们在同一站下,我叫李冰卿。”女孩向林羽伸出手。
林羽羞怯地握了握伸出手:“我叫林羽。”
李冰卿扬起甜甜的笑脸:“哦,那我们算是认识啦!你是来旅游的吗?”
林羽吞吞吐吐地回答:“我,我是来上补习班的……”
“哦?补习班?补习什么的呀?”李冰卿继续饶有兴趣地问。
“那还能补习什么,肯定是语数外综合呗,补习班都这样。”说到这,林羽望着李冰卿,“你呢?”
“我啊?我也算是补习,不过我是学美术的。”
“美术?”林羽重复地问。
李冰卿接着自说自话:“对啊,我要去一个集训中心,叫做——状态国际。”
“状态国际?”林羽被震憾得几乎成了复读机。
“对对,你也知道吗?”李冰卿连忙追问。
林羽却摇了摇头:“从没听说过,不过名字听起来很大气的。”
“其实嘛,我也没去过,我妈妈给我报的名,听说里面的老师都是清华美院,水平可高了呢。”
“清华美院是什么?”林羽疑惑地看着李冰卿。
……李冰卿一时被噎地无话可说。
“清华大学我是知道,清华美院是什么?做美容的吗?”林羽一本正经地继续追问。
李冰卿拧开矿泉水瓶盖,正在喝水,听到林羽这么问,瞬间呛了一口水。
她咳咳几声后,又缓了几秒钟,说:“清华美院你是真的不知道吗?就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,全国的八大美院之一,以前叫做中央工艺美术学院。不过,我还是觉得清华美院名字好听一点,毕竟是全国第一的大学嘛。”
看着林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继续说:“其实我的目标就是考上清华,全国最好的大学嘛。只可惜成绩不好,我妈妈听人家说当艺术生成绩不用太高,正好我也喜欢美术,就出来集训啦。唉……不过,想起我的期末成绩,我就有点想哭。”
林羽看到李冰卿眼里似乎真的有着泪花,一时间不知所措。只恨自己活了十多年都没交过女朋友,还不知道怎么安慰女生。他想起来,以前读的书上说过,想要安慰一个人只要把自己说的比他还惨兮兮,往往能起一点作用。
“你别哭啊,你都不知道,我期末成绩你都不知道有多惨。我从高一开始成绩就一直下降,从没提高过,我就等着暑假补习结束能够触底反弹呢!唉!”
“我可没哭,我是刚才被水呛的难受。你成绩这么惨啊,一点都看不出来。”李冰卿揉了揉眼睛说。
“我是天生脸皮厚!不过,这次我爸爸把我送到北京来补习,他说,我考不上清华就不让我回家。唉!”
林羽浮夸地叹了口气,闭紧双眼,一副忧郁的表情看向窗外。
“原来你也想考清华啊,那我们一起加油!”李冰卿对着林羽笑了笑,又拍了拍林羽的肩膀。
“你期末考了多少分啊?”林羽不自觉地问了一句。
这句话可谓是同学之间最讨厌的问候,但是又都总忍不住要问,尤其在像林羽这样的成绩一般学生之间。
每当考试成绩公布后,一定会直接或者间接互相问上几句。表面上看着是在关心同学,实际上是在寻找那些分数比自己低的人,一旦找到那种暗自窃喜的心情就立马涌上心头,成绩不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。回到家以后,还能拥有和爸妈有顶嘴的底气——那谁谁成绩还没我好呢!
“620分,文化课考清华是不可能了,只能艺术上努努力。加油!”李冰卿很平静地回答,然后右手握拳,做出了必胜的pose。
听了李冰卿的回答,林羽瞬间石化,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,真不该嘴贱瞎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