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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悯惜躲在罗莉身后,看着罗莉手指的方向,极小声地说道:“那里是……圣明学院报名处的一个分点。”
要不是这些天已熟识唐悯惜柔弱胆小的性格,罗莉肯定会以为她拿出这副样子是因为那个报名处有多不能招惹,以至于提到它时都得小心翼翼,生怕被人听见似的。
“学院报名处?”罗莉疑惑地说道:“我看着也不像啊,这排队的十个里有九个都像老江湖了,而且岁数也……有的我叫声大爷都不过份呢,你确定不是学院在招临时工?”
唐悯惜说圣明学院除了正规的招生外,也会为一些没有入学条件的人、以及过了入学年龄却还有进步空间的人提供入学的机会。
不过,这种入学规则与正常的不同,施行的是另一套规矩,报名点也没设在学院,而是分设在各国都城及重要城镇的分点。
罗莉敏感地问道:“没有入学条件的?那像我这样没有身份文牒的人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入学吗?”
唐悯惜点点头,随后马上抓紧罗莉的胳膊,担心地说道:“你……你可别去报名,这事得先和先生商量才行,我猜先生不会让你去的,太危险了。”
罗莉兴奋地说道:“悯惜你行啊,这么快就跟我心有灵犀了,咱俩真是好姐妹呢。”
唐悯惜听着似乎很开心,但却又是真的担心害怕,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、好笑又惹人怜爱。
和万毒谷的恶人处久了,罗莉对唐悯惜这样的人反而喜欢的不行,觉得呆在她身边就很舒心,整个人都是轻松的,她身上就有种岁月软萌又静好的感觉。
罗莉捏了捏唐悯惜的脸蛋儿,笑着说道:“不报名也行,你得请我吃之前路过那家小店的烧鸡。”
唐悯惜立马点头答应:“好,只要不报名,你说什么我都答应。”
“那你去买吧,我在这等你。”
“啊?”唐悯惜犹豫地看了眼长长的排队,放心地点了点头,“那你别走开,我去去就回。”
罗莉笑容灿烂地说道:“最好再买点别的零食,我很能吃的。”
“嗯。”唐悯惜应了一声就转身快步离开。
罗莉狡诈一笑,冲着唐悯惜的背影说道:“要是真让师父提前警告了,我总不能真的忤逆他老人家吧?还是趁现在赶紧把名报了才好。”
得意地笑了笑,罗莉转身就朝报名处走去,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,突然一袭蓝紫身影闪现在她面前,挡住了去路。
罗莉心里一苦,却是笑着抬头看向一脸冷凝的凌渊,故作惊讶地说道:“呀,师父,您怎么来了?这么快就办完事了?”
凌渊无视报名处一群群比罗莉还惊讶的吃瓜群众,对罗莉冷冷地说道:“为师回到学院时突然想起来,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,不亲自陪在你身边,为师不放心啊。”
一听凌渊以“为师”自称,吃瓜群众们瞬间就炸了,感觉自己吃的不是瓜,而是颗炸弹,立时议论纷纷。
“这哪家的小姐?何其有幸能被凌渊大人收入门下,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?”
“我也不认识,好像十大宗门里也没这位呀。”
“会不会不是十大宗门的,而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?”
“太有可能了,剑圣大人以前也没卖过十大宗门的面子,收徒肯定也不会考虑门户,指定是看才能收的。”
“看看楚知白、龙应天和唐悯惜这样的绝世奇才都只能做剑圣大人的学生,那这小姑娘……是得有多厉害啊?”
众人纷纷点头,全把目光投向了罗莉,然而正主却全然不觉,只顾在凌渊面前强扯虚伪又无辜的笑容。
“特……特殊的日子?”罗莉假装听不懂地问道:“什么特殊日子啊?难不成今天是什么节日吗?”
凌渊目光微沉。
罗莉沉默片刻后一脸正色地说道:“师父,有些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,您要实在不同意就算了,反正能呆在您身边我已知足,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,毕竟在我心里,这世上也就您一个亲人了,我不想忤逆您,也请您尊重我的选择。”
说完,罗莉抬手从凌渊挡在袖下的手中抢过一块玉牌,看了眼上面的名字,用力一捏,玉牌就被她捏成了碎块。
接着,她又用力一攥,碎块变为齑粉从她指间溢出,最后被她随手一丢,比扔一把土砂还要不屑。
“米粒儿你……”
罗莉郑重地往凌渊面前一跪,表情决然道:“请师父责罚。”
凌渊看着罗莉倔犟又坚毅的脸,反问道:“罚什么?”
“师父为我好,我不但不领情,还瞎了师父一片真心,大不孝。”
凌渊转身,冷声说道:“家事外扬成何体统!”话落,他就大步离开了。
罗莉连忙起身,小跑着跟上,半路遇上唐悯惜,罗莉突然感觉她就像道光似的,正好可以照进她和师父之间的沉闷气氛当中,再者,挨罚时身边有个人在,心里也能好受点不是。
结果,罗莉的小心思刚起,凌渊就把唐悯惜打发回学院,唐悯惜听话地把买来的吃的往罗莉手里一塞,给凌渊施了个礼后就乖乖离开,只剩罗莉苦着张脸跟在凌渊身后一起回了客栈。
走进师父的屋门,把门一关,罗莉把吃的往桌上搁完,直接就又跪了,一副做错事后默默听训的样子。
凌渊直接把她扶起来按坐在桌边,自己则在她身旁坐下,叹息着开口说道:“我没想到你这么恨他们。”
“不恨,只是怨而已,所以师父也不用担心我会把龙应天怎么样,这账怎么算都算不到他的头上,何况我压根也没打算动他们,但也绝不想跟他们有什么往来。”
“你这又是何苦,你爹娘肯定不希望看到你……”
“死人还能看见什么!”罗莉的声音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凄凉与哀怨,“我当初应了他们,就是想让他们死也死的没有牵挂,他们已经瞑目了,我不能再屈着自己过日子,我难受,我心里不舒服,我凭什么要跟那帮连我娘都……”
罗莉欲言又止,长长地呼了几口气,重新平复好心情,冷静地说道:“师父您觉得我是想不开也好,固执也罢,总之那个身份我是不会要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