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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1章 道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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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颜姝宁第一次见到殷寒咫的那一刻起,她便知道,面前的这个人是合该入九重阙的人。

    世间人格皆混沌,藏污纳垢,是因为有贪嗔痴欲,前世累积的是非恩怨、因果伦常皆附着在灵体上,就像原本的一抔清水,一点点被侵染,越来越浑浊不清。

    可是殷寒咫的灵体却不同,颜姝宁第一次见到他时,他的灵体便是纯澈至极,不含有任何一丝杂质,便是颜姝宁也为此深感疑惑。

    按理说,殷寒咫心狠手辣,野心孤奕,自然不会有如此纯澈的灵体,不过这并不妨碍颜姝宁选他当作复仇的垫脚石。

    她唯一没有算到的,便是自己会深陷其中,最后爱上棋子。

    可是爱这个字说起来便太过残忍,殷寒咫注定同她背道而行,这一点,栈温明白,颜姝宁自然也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栈温不想逼她,但又明白小太阳的性子,不得不多强调一句,“你若是想强留他,怕是会背逆天道,自身必受反噬。”

    背逆天道......

    可是为何不能背逆天道,这天道又是谁规定的?

    颜姝宁冷冷的哼了一声,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这天道于她而言不过是束缚,可她的命从来便该掌握在自己手里,任何人沾染不得。

    “你明明比谁都惜命,何必做到如此?”栈温知道她的固执,也许世人说的是对的,妖物无心无情,他无法理解人类为了情仇爱恨而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的情感,哪怕他也学着爱人......

    “鬼界太冷了。”颜姝宁看着天上的月亮,“人间也冷,不过在这里可以看见月亮,还有我在乎的人。”

    栈温看着她脸上的笑意,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样子,有一瞬间的怔愣。

    是了,说起来,他们两人也是道不同。

    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脚步声,栈温轻叹了一声,“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瞧见亓闫从转角处过来,看着两人并肩站在这里赏月,有些不自然的掠过栈温的脸,“咳......怎么不出去和兄弟们喝酒?”

    颜姝宁嘴角勾着,耸了耸肩,“去了也尝不到,还不如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本君不喜欢吵闹。”栈温淡淡的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亓闫虽然看不惯这位妖王殿下,但是到底是知恩图报的,举起手里的酒,“那个......此战多亏了君上相助,我替将士们感谢过君上。”

    栈温斜过头看了他一眼,仔细看的话,这人眉眼间倒是和小太阳有几分相似,性子也相像,虽然......很令人讨厌!

    “本君从不碰经人之手的东西。”栈温懒懒的靠在木栏上,往嘴里送了一颗桂花糖。

    “呃......”颜姝宁张了张口,自以为友善的提醒,“你手里拿的桂花糖是我哥给的。”

    栈温:“......”

    颜姝宁看着他的脸色瞬间变臭,急忙道,“那个你们两个慢慢聊,我去找殿下。”

    说完,瞬间溜得无影无踪,让栈温深刻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捅完篓子就跑的感觉。

    偏偏亓闫的目光正好落在他手上的桂花糖上,两个四目相对,尴尬的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    亓闫咳了一声,举了一下手,“那个.....您自便。”

    栈温:“......”

    他收回方才说的话,这两兄妹没有一个好东西!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颜姝宁围着军营转了一圈才打听到殷寒咫的行踪,找到人的时候他刚把一个信鸽放了出去,回头便看到颜姝宁站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“殿下传了消息回京吗?”颜姝宁问道。

    “京中探子来报,景宸调动了自己在郊西的兵马,恐有动乱,便传了消息加紧京中防备。”殷寒咫说完,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,“等这里一切安排好,我们便要及时赶回去。”

    颜姝宁回握住他的手,“京中有军备营,王府暗使亦在调动之中,若是出了事,他们也可抵挡一二,殿下不必太过忧心。”

    不过殷寒咫的心思,从来都是走一步算百步,怕是在京中早已做好了防备才是。

    “方才同妖王说了什么?”殷寒咫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颜姝宁眼神落在他身上,眼底溢出戏谑的笑意,“殿下不会是又吃醋了?”

    “哎呀。”颜姝宁眯眼笑的开心,“我从前怎么没发现,殿下是个醋缸做的?还是那种腌了陈年的老醋,真是酸的很。”

    殷寒咫伸手捏住她的脸,“若非那妖王看你之时眸中尽是情意,本王自是不必同他计较。”

    颜姝宁的嘴巴被他捏的鼓起来,口齿不清道,“你哪里看出他对我有情意,他分明看条狗都带着风流。”

    殷寒咫:“.......”

    颜姝宁的眸子带着星光,看着就像边境原野中的星空,干净又冷冽,殷寒咫不由自主凑上去吻在她唇角。

    颜姝宁没想到他会突然凑上来,愣了一下,接着很快便闭着眼睛回应了起来,这样一个静谧的吻,就像这个夜晚一样让人心安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被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的亓闫给打断了。

    亓闫咳了两声,耳朵尖都是红的,虽然不是第一次撞破两人的亲昵场面,但是这还是在军营,这两个人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。

    殷寒咫不舍的松开怀里的人,看着亓闫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一个绊脚石。

    “不怪我啊。”亓闫开口为自己辩解,丢给颜姝宁一个东西,“那人让我转交给你的,说是让你下次用这个找他,每次都烧符咒太过晦气。”说完,亓闫咳了一声,“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儿影响,这是在军营里面,不是在你们的王府。”

    颜姝宁笑了一声,看了看手中的魔哨,“要求还挺多。”

    亓闫顿了一下,忍不住开口道,“你......打算什么时候和父亲坦白你的身份?”

    这些年他看着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忧思伤怀,虽然大将军不流血流泪,但是丧子之痛,没有一个父亲能够全然坦然面对,背后的心酸痛苦只有自己才知晓。

    颜姝宁攥了攥手心,“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吧......”她眸中流露出几分感伤,“事情未定,他再承受不住第二次,等一切都结束,我会亲自向父亲请罪......”

   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