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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下一夜,第二日终于放了晴天。
江南细雨过后,清晨清新的空气融着薄雾,朦胧的落在山岸,像一层轻纱。
颜姝宁推开窗,客栈下冒着热气的馄饨摊袅袅的向上涌,颜姝宁趴在窗前慵懒的打了个盹,“没想到江南会是这副景象,倒是让人身入春泽不思冬,若是死后长眠于此,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“夫人喜欢,我们便多留几日。”殷寒咫下了榻,从旁拿过腰封,玄衣铁缚,俨然一个俊逸绝美的少年郎模样。
颜姝宁从旁拿过面具递给他,半边鬼面遮去锋利的眉眼。
“再演的像一些。”颜姝宁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从旁拿过一身月白色的长衫,“换上这个,便不会穿帮。”
两人昨夜商量了对策,虽说璟王在京城颇为神秘,但是难保察沂王身边的人会认出来,所以两人此行需要另择一个身份。
殷寒咫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衣衫,皱了皱眉,“我真的要穿这个?”
他的衣物不是玄色便是墨绿,很少有这样的浅白。
颜姝宁想象了一下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样子,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,“无可拒绝,这件事殿下必须听我的。”
看着自家夫人不怀好意又带着期待的眼神,殷寒咫最后还是妥协下来,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衣物,毫不芥蒂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袍。
颜姝宁饶有兴趣的卷着手中的一缕头发,顺便欣赏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肉体,顺便为他寻来了一条适配的腰封。
殷寒咫回过头来,一身素白长袍,天青里衬,像青山旁的薄雾,一身戾气被温柔的包裹起来,偏偏脸上的半边鬼面,又带来一丝神秘感,腰间的玉佩和这身衣服出乎意料的相配,全然变了一个人。
颜姝宁眸光动了动,喉咙动了动,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。
“怎样?”殷寒咫道,“像不像夫人口中所言的少年郎?”
颜姝宁勾唇轻笑,“像。”
像极了。
“不过还缺些东西。”颜姝宁从妆奁拿出一柄素白的玉簪,将殷寒咫拉到镜前,亲自动手给他束发。
素白的玉簪配上墨发,颜姝宁搭上殷寒咫的肩膀,看着镜中的人,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”
殷寒咫虽然不习惯,但是看着她眸中的笑意,还是淡淡勾了勾唇。
两人收拾完出了房间,昨夜大雨未看清,此刻看到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,大堂的小厮才急忙派过来招呼,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人。
两人都是锦衣华服,看不出身份,但是看着倒像是夫妻。
“咳咳咳咳......”
他正出神,便被几声咳嗽给打断了思绪。
一旁的白衣男子低咳了几声,面具下的额角露出几根青筋,看着有些虚弱。
“这位爷还有夫人,不知昨晚休息的可好啊?”那小厮笑道,“两位昨夜淋了那么大雨过来,小的给二位煮了姜汤,还有早饭,二位现在可要用?”
颜姝宁担忧的帮殷寒咫顺气,面纱上的一双眼睛楚楚可怜,像是因为担心,还沾着一些潮湿,“那便上来吧,我和夫君这些日子赶路,都未好好歇息一番,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苛水,不妨在这里休息几日,夫君你觉得呢?”
殷寒咫咳了一声,伸手握住颜姝宁的指尖,眉眼温柔,“都听夫人的。”然后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小厮,“那就在这里多待几日。”
“哎,好嘞!”那小厮收了钱,脸上的笑藏不住,“爷和夫人放心,我们这客栈可是苛水最好的客栈了,您二位就放心在这儿住着,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。”
“那个......小的暧昧多问一句。”那小厮道,“不知道二位是从哪儿来的,此番来苛水是有何贵干啊?”
殷寒咫看了他一眼,还未开口,另一边,颜姝宁已经握住了他的手,眸中闪出水光,“我们是从京城来的,这位是我夫君......我夫君他无意间得了重病,遍寻了京中名医,但是都药石罔效,此番是听闻江南一带名医众多,所以特来治病的。”
殷寒咫:“......”
颜姝宁这边还在演,看着殷寒咫的神色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即将病逝之人,还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配合。
殷寒咫:“......”
不过还是配合的咳了两声。
那小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,梗了一下,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,“......那这位少爷得的病到底是?”
“京中的大夫说是肺疾,已经入了肺里。”颜姝宁拿出帕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,忙道,“不过小哥你不用担心,大夫说了,这病不会过人的。”
那小厮呼了一口气,退出半步的脚收了回来,转头笑道,“夫人不必担心,公子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会没事儿的。”
“嗯.....”颜姝宁擦了擦微红的眼角,“借你吉言。”
殷寒咫轻叹了一声,伸手握住她的手,“夫人不必为为夫担心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不过轮回流转,但是无论轮回多久,我对夫人的心意都不会变。”
颜姝宁的手颤了一下,不知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被他的话触动,低了一下头,像是沉浸在失落当中。
两人到了大堂中,此刻来用膳的客人没有多少,所以多少显得有些空旷,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,殷寒咫伸手倒了两杯茶,递给颜姝宁,“想什么呢?”
“嗯?”颜姝宁抬了一下头,眼角的微红还未散去,看着楚楚可怜又魅惑。
殷寒咫皱了皱眉,怎么都觉得碍眼,伸手抚上她的眼角。
“怎么了?”颜姝宁看不到自己的眼睛,只感觉到殷寒咫手上的薄茧抚在眼角带来轻微的摩擦感。
“有些肿了。”殷寒咫淡淡道,面具下的眼神有些深邃,收回手,“下次不要这样演戏。”
“怎么了,我演的难道不好吗?”颜姝宁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。“保管那小厮不会起疑心,一会儿我们再去药馆抓些治肺疾的药,就算日后有人怀疑,那么也查不到什么。”
殷寒咫没说话,从身旁放着的冰盆中取出一块儿冰,用帕子裹好了,抬头按在颜姝宁的眼角。
颜姝宁冰的一个激灵,抬眼看着他。
“冰一下,就不会那么肿了。”
殷寒咫全然没关注过其他,但是哪怕是演戏,也不想看见颜姝宁落一滴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