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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岁第一百二十一章第四块玉华行宫。
姚道衍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,来到了玉霜殿的外面,先前带路的小太监进去通报,自己则是站在走廊之上等待着陛下的召见。
再来之前,姚道衍就知道了陛下刚刚发过脾气,将贡品又砸了不少,连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也杀了五六个,这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脾气。
里面的小太监很快就回来了,说是陛下刚刚睡下,自己不敢去叫醒陛下。
姚道衍轻轻一笑,摆摆手,示意无碍,之后就转身离开玉华行宫,漫步在这座自己无比熟悉的皇城之中。
身为先皇留给陛下的老师,也是先皇的老友,姚道衍有这个权利,也有资格可以在皇宫里面随意走动。
姚道衍背负双手,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太和殿的门前,没了朝会的太和殿在平日里都是关闭,不允许任何人进出。
姚道衍也没有走进太和殿,身边经过的御林军纷纷抱拳示意,随后就离开,不在打扰这位帝师。
姚道衍一手转动佛珠,一只手轻轻摸着太和殿的大门,神色追忆,嘴里喃喃道:“不知岁月,不知寒暑,不知春秋。”
“先皇,你走了,我老了,陛下不再年轻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我没有能够好好教导陛下,到了下面应该先自罚三杯才行。”
姚道衍一屁股坐在了太和殿门前的台阶上,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,望着太和殿大门前的一处空地。
那里当年曾经有兄弟三人跪在那里,起因就是因为老大因为与人争抢一个青楼女子而打了起来,而作为弟弟的老二,老三听到消息后,带着无数的下人前去助阵,将对方打了个半死。
太祖当年气的半死,不顾皇后的阻拦,就罚他们三个跪在太和殿的门前,让文武百官好好看一看这三个不孝的东西。
当时跪在太和殿门前的兄弟三人没有生气,没有气馁,反而是在谈论这场架哪里打的不对,哪里出手应该重一些,但是时间久了,难免有些支撑不住,三个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。
当年还未出家的自己因为学识的原因被太祖召见,就站在太和殿里面,当时自己亲眼看见在兄弟三人谈论这场架的时候,躲在太和殿大门里面偷听兄弟三人谈话的太祖笑的合不拢嘴,并对自己说,他生了三个好儿子。
兄弟三人倒下之后,太祖亲自为自己的三个儿子熬汤,熬药,不让外人插手。
可是当年的兄弟三人,一个早早就去地下,找太祖去了,一个成为了七大藩王之一,同时也是自己侄子的心腹
大患,一个当年在病床前拉着自己的手,嘱托自己要照顾好陛下的太宗也去了。
姚道衍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,原来自己也不再年少。
姚道衍缓缓起身,手中的佛珠转动不止而后又轻轻忘了一眼长安城南门的方向,那里李太白与王逸刚刚离去。
谁人不羡慕那青衫白衣的剑客,谁人不想成为江湖上的高手,只是这点心思,只能留在心里,留在自己的年少当中。
李源站在城门处,对着远去的马车轻轻挥了挥手,在不舍的目光中,李太白渐渐走远。
一旁的张忠明还是躺在那里,即便是刚刚面对江湖中每个人都羡慕的剑客太白,张忠明一样无动于衷,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事情。
李源走了过来,深知自己这半个朋友的性情,所以李源并不觉得奇怪。
“再有一刻钟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李源趴在桌子上,手里拿着刚刚从路边采摘下来的狗尾巴草,放到白狼的面前,轻轻挑逗它。白狼对于一切都是好奇的,脑袋跟着狗尾巴草左右摇摆,看的李源哈哈大笑。
张忠明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,随意说道:“还有没有?”
李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官道,点点头,“还有,不过接下来你可以走了,现在已经是到时间了。”
张忠明轻轻哦了一声,站起身,牵着白狼与大黄,就要离开。
忽然,不远处的官道之上,缓缓出现一辆马车,马夫是一个中年人,身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两个人坐在马车的一左一右,向着城门处驶来。
车厢内只有一名男子身穿蟒袍,看蟒袍的手艺就知道是皇宫里面织造局所出,精美绝伦,九蟒吐珠,栩栩如生,男子双手放在腹部,闭着双眼,不怒自威。
李源在看见马车的第一时间,就急忙起身,站到了一旁的官道之上,弯腰行礼。
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处,停了下来,马车上的中年人跳下马车对着李源行礼道:“参见世子殿下。”
马车上的老人赫然就是那葛老,葛老则是对着李源点点头,但是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。
李源回复道:“李叔,不用客气。”
而后,又对着马车几位恭敬地说道:“拜见父王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急忙下跪,对马车行礼,能够让李源成为父王的人,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来人是谁。
燕王,这座长安城真正的主人,明皇的叔叔,大明军队之中的战神。
马车
的燕王在李源问好的那一刻,缓缓睁开眼睛,听着耳边有些时日未见儿子的问好,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。
“嗯,没事就回家,你母妃做了不少好吃的就等着你回去呢。”
李源急忙称是,连连点头,燕王掀布帘,先是与坐在一旁的葛老点头示意,在中年人的服侍下,缓缓走下马车来到李源的身前。
“最近一段时间,多陪陪你娘,就不要出来了,等我离开了,这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,回王府。”
李源没有一丝想要说不的心思,抹去额头的汗水,“是。”
燕王闲庭信步地来到了棚子里,那里有唯一一个没有下跪的人,张忠明。
张忠明看着眼前的燕王,长长叹了一口气,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,行了一礼。
“见过燕王。”
燕王自己找了一处地方,坐在了张忠明的身边,没有怪罪张忠明不遵守礼数,反而是轻轻扶起张忠明,“见外了不是,你和我儿算的上好友,你爹又是本王唯一看得上的几个人之一,所以不必如此拘束。”
张忠明站直身体,没有落座,陪伴在燕王的身边。
燕王看着桌子上吃剩下的鸡骨头与万年春的酒坛,微微一笑,“你可比你爹有趣的多,不像你爹,当年你爹和你娘大婚,都快到了吉时,他还在翰林院里面编撰前朝史书。”
张忠明听着燕王说起自己父亲的事情,来了兴致,也不管什么礼数,拉过自己坐的椅子,小心翼翼扶着燕王的胳膊,将他老人家扶到了椅子上,自己则是在一旁的桌子下,摸出了两个茶杯,将还没有喝完的万年春又倒出了不少。
坐在椅子上的燕王微微点头,这小子比他爹上道,索性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趣事统统告诉了张忠明。
两个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,一个手里拿着酒坛,不断为燕王续杯,一个端着酒杯,嘴里不断说出的事情,往往可以让张忠明哈哈大笑。
过了许久,燕王起身,将酒杯中的万年春一饮而尽,“小子,就冲你这股子比你爹豪爽的尽头,今日本王破例,赠予你一物。”
燕王从袖子里拿出一物,放到桌子上,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什么事情,拿着这块令牌,只要是在长安城中,我保你无恙。”
桌子上,一块黑色的令牌静静躺在那里,李源眼角不停的抽搐,这块令牌当年父王之送出去够三块,一块给了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,一块给了宋今墨老夫子,最有一块给了一个自己不知道身份的人。
这是第四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