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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森寒刺骨而入,如同蛆般,附在许墨的骨髓深处,吮噬着他。

    许墨颤栗。

    颤栗并非因为恐惧,而是他不知道如何,才能摆脱着附骨之疽的痛苦。紧紧一个眼神,白重齐就击败了他,彻彻底底。

    不给他任何回转的余地。

    但他一步也没退去,剑依旧握在手中,颤巍巍的,横在胸前。

    光骤亮。

    这时许墨才发现,大厅两侧的火炬,尽皆燃起,温度骤然升高,如同坠入火海之中一样。

    白重真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,他惊慌失措的盯着白重齐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,而能够给予他解释的,只有身前的这个弟弟。

    他真的是我的弟弟吗?

    一念及此,白重真的身子就不由得抖动了一下,眼睛里的恐惧更浓了。

    “杀!”

    他说,声音颤抖。

    “杀了他!”

    还有一个声音同时响起。

    白玉明——这个世家公子的眼神中,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神采。

    白重齐没有阻止白重真和白玉明,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。如同刚才许墨一样,他怔怔的站在那尊特别的塑像前,凝视着塑像的眼睛。

    如此狰狞的面孔,竟有如此慈悲的眼睛,这尊塑像仿佛在无情的诉说着一个真理:魔的背面是一尊佛,反过来,佛的背面,也是一尊魔。

    白重齐叹了口气,右手轻轻的抚上那尊塑像的头顶,相比起击杀许墨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小心!”

    一个女生传来,是聂青青的声音,本来应该清脆、动听,洋溢着年轻女孩的活泼与热情;可现在,剩下的只是惊恐而已。

    聂青青的惊恐是有理由的,因为凝神期的武者白重真,终于出手了。

    白重真的武魂,是器武魂黑玉甲,此刻,黑玉甲已经套在身上,这便是拥有器武魂的凝神期武者的能力,将武魂化出实质。

    白重真不擅掌,黑玉甲也没对掌力有任何加持,但他却对许墨挥出了这么一掌。

    很难形容的一掌,并不快,却给人以无从躲避的感觉,仿佛四面八方的空气,都凝滞了一般。

    聂青青知道,这掌势并不针对自己,所以她才更加惊恐,仅仅是一些溢出的气势,便已压迫的她,喘不过气来,那全部的气势呢?那处在白重真所有气势压迫之下的许墨呢?

    他会怎么样?

    会有一种怎样的感受?

    聂青青躲在许墨背后,看不见他的表情,但那宽阔的肩膀,却在不住的颤抖,并非因为恐惧,而是凝神期武者的气势——实在太过惊人了。

    聂青青倒飞了出去,她不感觉疼,因为那一掌,并非打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白重真那一掌,打在了许墨身上,将许墨击飞,她——只是被带飞而已。

    她看见了划过天空的一条血线,看见了许墨口中溢满的鲜血,看见了他苍白的面孔,而那一瞬间,安慰的笑意。

    安慰我吗?

    可我依旧心痛。

    “扑!”

    两个人同时坠地,极其了一片尘埃。空气中回荡着白重真嚣张的叫喊声:“不过是一个化元期的小子,竟敢和我白家做对,白玉明,杀了他!”

    一直立在一边的白玉明眼睛一亮,从腰间抽出一支剑,缓缓靠近许墨,空荡的左手,让他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,但没人怀疑他想要杀掉许墨的心——那双眼睛里,闪烁着赤裸裸的杀欲。

    “你找死!”

    空气中回荡着许墨的怒吼声。

    声音未落,许墨人已飞起,漆黑的短剑,直指白玉明的咽喉。

    对!就是白玉明,他攻的不是白重真,也不是白重齐,这一剑正是指向白玉明。

    这个人距离他最近,最想杀他,最主要原因,这个人的心,并不坚定。

    白玉明一定是个内心懦弱的人,尤其在这种情况下。

    他懦弱,他想杀掉许墨。

    他想用不擅长的剑杀掉许墨,为的只不过是要掩藏他的懦弱。

    还有什么比懦弱的人更好击杀,毫无疑问,是试图掩饰懦弱的人。

    这一点,许墨无疑看的是极准的,在他的剑还未必触及到白玉明的皮肤时,他已看到了那疯狂的黑色眼珠里,闪烁着白色的恐惧。

    许墨逐渐逼近,白色的恐惧在眼珠里蔓延,很快占据了整个眼珠,然后眼珠中心,映出了一支剑。

    短剑,

    墨色短剑。

    这支剑没入了白玉明的咽喉中,只剩下一支剑柄。

    白玉明跌倒在地,人已死,兀自瞪着他,眼珠已凸出。

    许墨淡淡的道:“懦夫永远杀不了我。”

    他拔出了短剑,慢慢的从白玉明的咽喉上拔出,拔的很慢,很慢,甚至没有渗出一滴血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你选错人了。作为奖赏,下一个人就是你。”许墨冷冷的盯着白重真,冷冷的说道。

    即便是站在许墨身后的聂青青,也感觉到一丝冷气从脚底冒起。

    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?

    聂青青的眼睛里,掠过一道复杂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你杀了他!你竟然杀了他!不可饶恕,不可饶恕!”白重真彻底爆发了。

    他可以不计较白玉明的生死,但无法不在意,许墨如此漠视白玉明的生死,这是对他,对白家最大的侮辱。

    “你该死!你必须死!”

    白重真一声怒吼,五根指甲暴涨五寸有余,乌黑发亮,只见他曲指一弹,指尖便发出一股腥风。

    果真如此!

    许墨长吁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不是傻子,可不认为自己能战胜一个正常状态下的凝神期高手,所以只有激怒他,愤怒中的武者,一定会露出破绽。

    白重真身上的黑玉甲告诉许墨,他并不擅长攻击,而是擅长防御;面对越不擅长攻击的对手,你越是应该诱使他进行攻击,因为只有他在攻击的时候,才会露出破绽。

    就是现在!

    许墨目光一凛,以蛇形瞬步欺身而上,躲过腥风,一剑刺出,直指白重真腋下。

    因为要保持手臂的灵活性,任何盔甲都无法护住腋下,当白重真发动自己不擅长的攻击时,腋下的空门几乎完全露给了许墨。

    凝神期的高手并不是神,做不到刀枪不入,被利器刺中要害,依旧会死。

    这一剑,许墨凝聚了所有的真气。

    这一剑,他集中了所有的精神。

    这一剑,竟突然消失不见,当它出现的时候,已经没入了白重真的腋下。

    血,顺着剑身滚落。

    “小心!”聂青青高喊。

    “噗!”

    一声闷响,白重真一掌印上了许墨的胸口,许墨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,倒飞出去。

    “许大哥,你怎么样?”聂青青狂奔过去,揽住许墨的身体,发现这具身体,已经全无力量。

    一剑之威,竟然吸去了他全部的力量,聂青青的眼中,几乎要滴出血来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大厅里回荡起白重齐的笑声:“哈哈哈!成功了!成功了!我终于快得到血影分身了,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!没有任何人!”

    聂青青定睛一看,白重齐身前的塑像表面,出现了一片蛛网似得的龟裂。

    下一刻——塑像如同玻璃一般碎裂,露出了内里的一具骷髅。

    浑身如侵血一般的骷髅,

    正向外蒸腾着丝丝热气。

    白重齐猛地转过头,凶狠的盯着许墨和聂青青。

    “你们杀了白玉明,杀了白重真,很好,现在轮到你们了。”白重齐微微一笑,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。

    聂青青将几近昏迷的许墨护在身后,用纤瘦的身子铸成了一面墙。

    哪怕白重齐的气势再盛,也无法穿透这面“墙”;哪怕这面“墙”已瑟瑟发抖,依旧没有倒塌。

    火光昏暗,橘色弥漫着大厅,森然的寒气与火焰的热流交织,集中在聂青青身上。

    一半冰冷,一半炙热。

    她的眼神绝望却坚定,仿佛将自己,钉死在地板上。

    风在呼啸,带来了白重齐的声音:“你姓聂、姓聂啊……”这声音里,仿佛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缅怀与思念。

    “立刻离开,我可以饶你一命。”白重齐一步步的向前,缓慢的靠近,逐步提升着自身的气势。

    他希望用这种方式令聂青青屈服,他给予了她机会,或者说是一个离开的理由,但她却没有接受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走的,除非你杀了我。”聂青青挣扎着起身,展开双手,挡在白重齐面前,充满留恋的眼神,在许墨的面庞上一掠而过,当她转头的时候,只剩下一片坚定——坚定的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白重齐叹了口气,沉声喝道:“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,如果有人挡着我,我会杀了他,无论他是否姓聂。”

    声音虽低沉,但坚定而清晰,一个字一个字的凿进了聂青青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试试吧!”聂青青目光一闪,身子在惊人的气流压迫下,逐渐放松。

    闭眼、睁眼。

    简单的动作后,目中已一片清明,此刻的她,脑海中只剩下面前的对手,至于其他,早已容纳不下。

    “动手吧,让我看看凝神期的武者,到底有多厉害!”聂青青平静的说完,做出一个拳法的起手式。

    她不擅拳,但如果用剑,毫无机会。

    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”

    白重齐叹了口气,目光忽然变得凛冽起来。

    “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,那么我成全你!”

    这句话还未落尽,白重齐人影一闪,突然出现在聂青青身前,一手可触及的距离。

    风卷着血腥之气,如浪涛汹涌起伏。

    聂青青只觉眼前一花,胸口如遭锤击一般,当她回过神的时候,已如断线的风筝一般,倒飞出去。

    这就是凝神期的武者吗?真强大,强到了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动作。只是我不明白,为什么你能杀掉一个凝神期的武者,而我却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,难道我们之间的差距,真的有这么大吗?

    聂青青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许墨,眼神中满是依恋。

    “扑腾!”

    她重重的摔在地上,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渗出。

    这血,尚有温度。

    她想要起身,可身体的疼痛让这个简单的动作,变得无比艰难,艰难的就像在流沙中,拔出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可恶!”

    她只能看着白重齐,缓缓靠近许墨,缓缓抬起手,掌心凝聚着一圈血色的波纹。

    “啪!啪!啪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三声断开且分明的掌声,打断了白重齐的动作。

    聂青青随着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一黑影,孤零零的倚靠在门口。

    “好一个血域轮回掌,难道是用来杀掉重伤之人的吗?”黑影逐渐走到火光之中,橘色的光线映出了他的轮廓。

    黑靴、黑袍、黑纱,腰上别着一把剑,三尺长,懒懒的垂向一边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!”白重齐目光连闪,声音低沉。

    他惊讶的发现,自己看的见面前这个人,却无法捕捉到他存在的痕迹,就像眼前——是一片空气一样。

    多么可怕的感觉啊!

    “我是谁?”

    黑衣人笑了出来,笑的讥讽冷酷。

    “你还不配知道。”

    虽然可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,但白重齐知道,那一定是轻蔑的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该死!”白重齐大喝一声,劲风鼓起衣衫,须发皆张,身后武魂浮现,竟是一颗植物,一颗被密集的藤蔓包围的植物,墨绿之中,沾染着点点殷红,红的就像是血。

    黑衣人叹了口气,道:“血蔓草,没想到你的武魂竟是这个东西,太出乎我意料了。”

    白重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异的冷笑。

    “让你惊讶的还在后面!”他注视着对面的男人,冷静的盯着他,突然,眼角的皮肤猛地一抽,大喝道:“血线囚笼!”双手张开,背后突然生出了七跟碗口粗的藤蔓,指向黑衣人的身体。

    这藤蔓表面带着细小而锋利的尖刺,尖端就像锋利的长矛,闪烁着慎人的寒光。

    “只有这样吗?”黑衣人轻蔑的一笑,长剑出鞘,迎着藤蔓而上,背后浮现出一只活灵活现的人眼!“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聂青青忍不住惊叫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只眼睛,太像真的眼睛,浑白的玻璃体中,一颗黑亮的眼珠在闪动,就像乳白象牙上,最璀璨的黑宝石。

    下一刻,更让聂青青惊讶的事情发生了:黑衣人一人一剑,杀入了七根藤蔓的包围中,犹如蛟龙入海一般,剑光连闪,只听得“唰,唰,唰!”几声连响,藤蔓在一瞬间被截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