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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无语,阳光从木缝里照射进来,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树木与土壤的气息,鸟鸣似乐章般的悦耳,一阵香味把唐柏从睡梦中诱醒。
“朝阳,醒来了,嗯,这也快好了,你去外面的小溪边洗把脸,很快就可以吃了。”吴光华边说边往火苗上的野鸡撒放佐料。
唐柏一晚上都在诵经,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。
习惯就像一个放大镜,让每一个古怪的文字,多出来许多纹路,似乎每一个文字都夹杂着另外更多的经文。
经过一晚上的休养,唐柏的身休恢复了许多,连背后的伤口也好了许多;听到吴光华的叫喊声,他一时没反应过来,好半响才想起朝阳也是自己的名字,只是这个名字叫的人少。
唐柏伸从床上爬起,出了房门,来到溪边,看着哗哗流水,一时有些出神。
小溪从大山中盘旋而下,不知来源,不知去处;潺潺的流水声轻柔悦耳,闻之心旷神怡。他深呼了口气,捧起水洗了把脸,清凉的水珠从脸上淌过,倒落在溪水中,汇合着水源向远方流走。
看着水中的倒影,唐柏没来由的感觉到陌生;这个世界缺少了镜子,他很少去观察自己的模样,也许是前世的相貌已深入灵魂,突然看到自己的倒影,却感觉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我还是唐柏吗?是前世的唐柏,还是现在的唐柏?”
他的心态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,以往的日子,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是换了个身体;但在此时此地,他感觉两个不同的自己在融合,形成一个新的生命。
他的血脉、身体、容貌、生活,与前世没有半点关系,有的只是前世的记忆。
记忆是什么?就如一本书,书中的内容读过后存藏在自己的脑海中,书的内容就是记忆。
那前世的一切仅是一本曾经的书吗?
他感觉十分的茫然,一时间分不清前世今生,今生何世。
“小子,发什么愣,赶快过来,这野鸡肥得很呢。”
吴光华的手艺非常好,野鸡被烤得黄金油亮,外焦里脆,香气扑鼻,味道更是松脆滑口。
唐柏食欲大动,暂把所有的烦恼抛到一边。
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
吃吃笑笑,十分轻松,离别时,两个好心的猎人要将他送到湘城去。
想到燕七与燕菲菲尚在山匪手,唐柏拒绝了两人的好意,又编了个谎话,落了两手功夫,两人才勉强同意让他自行回家。
吴光国还是不放心唐柏,无论如何,唐柏终究还是个孩子,他有些担忧地道:“朝阳,你有本领防身,我们也就放心了,这猎刀与弓箭给你,虽然你功夫俊,但这山里的野兽都凶得很,如果遇到黑峰山的匪徒,千万要躲起来。”
唐柏一愣,猎刀与弓箭对猎人来说十分重要的,是他们讨生活的工具,他心中感动,摇了摇头道“国叔,这是你们讨活的工具,我怎么能要,要不我给你们银子吧!”说完,他往怀中挑去。而后一愣,银子不见了,不知是被山匪搜走了,还在掉在大湖里面了。
吴光国看着唐柏一脸尴尬的把手伸在怀中不动,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笑道:“小子,拿去吧,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要小心点,嗯,我这里还有几个铜钱,也一并给你得了。”吴光国笑了笑,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,从中倒出几个铜板交给了他。
唐柏感概万千,想到唐家的人,想到在赌场叫破他身份的唐鑫;他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,突然感受到这种善良温暖的帮助,让他有点不知所措。他朝胸口摸了摸,发现自己从小戴的玉佩尚在,偏取了下来塞给了吴光国。
玉佩晶莹剔透,上面刻画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,雕工精细,栩栩如生,这绝对是上等美玉,无价之宝。
“朝阳,你这是看不起国叔呢,拿回去,我们不需要这个。”吴光国脸色一寒,把玉佩又还给了唐柏。
“华叔,国叔,我不是这个意思,这玉佩带在身上也可能在这大山里掉了,给了你们也就不会丢了。”唐柏一脸真诚的说道。
“光国,收下吧!朝阳说的也不错,我看他的穿着,应该是个富家公子,不在乎这点东西。”吴光华也在旁边劝道。
吴光国看了看唐柏,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,还是觉得不妥,嘴里喃喃道:“这太贵重了,太贵重了。”正准备要还给唐柏。
唐柏见状马上说道:“国叔,若你不要这玉佩,那这猎刀弓箭和铜钱也还给你,到时候在山里遇到危险就要怪你咯。”
见唐柏认真,又觉得小孩子言语俏皮;吴光国想了想还是收下了玉佩。
吴光华将一些在山中生活的必备之物给了唐柏,更是交待了一些大山中需要注意的事项,还有讲解了遇到野兽怎么逃生的经验;过了两三个时晨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。
看着吴家兄弟的背影,心中一片温暖。看着他们,他不由想起在莲城挥锤相助于自己的燕七。他回过头来,朝黑峰山的方向看去。
黑峰山与独狼峰是夫妻山,一山立于湖边,一山耸立湖中。
黑峰山与其说是山,不如说是岛,位于‘五心湖’中央,虽不大,却很高,穿云入雾,崖壁刀削,飞鸟难越,仅一条三尺宽的铁索桥从独狼峰连通山腰。
这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。
唐柏早到了此处,他并没有急着上山,而是小心的观察四周的地形;他相信铁索桥这种天险之地定有人密守。
果不其然,夜幕降临时,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,如猴子一般从一棵两人抱的大树上窜了下来,寻了个隐密的地方,拉开裤带蹲了下去,只留半个脑袋东张西望。
唐柏双眼微眯,将吴光国留给的他的弓箭拿在手中,拉弓搭箭,力透双臂,只听‘唆’的一声,箭疾飞射,‘砰‘的一声,射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。
“谁!“
唐柏暗恼,第一次使用弓箭,生疏得紧,偏了方向。
那人不知死活,拉着裤子站了起来,东张西望的叫喊。
唐柏强行静气,稳右手,松弓弦,利箭再次飞射,虽然又偏了少许方向,不想那人正好偏了一下头,箭疾正好从对方的右眼中穿过,一声轻微的惨叫后,那人已倒在地上,没有声息。
唐柏也不多看,只是将真气运用到极致,身如清风一般落在铁索桥上,几个兔起鹘落就越过了桥头,到了半腰。
“猴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突然有声音从半腰边的树上传来。唐柏心头一紧,身形不停,手中的猎刀扬起,划了个刀弧直朝发声之地挥去。
只听“礑”的一声响,手中的猎刀似乎与铁器相撞,传来一阵反弹之力。
唐柏人在空中,无处借力,身体直往下落;但他并不惊慌,空中一个倒转,在边上的树干之上连踏两脚,借这一踏之力,使了招‘白鹤冲天’,如箭一般又朝树上扑去;待刀光闪过,对方胸前已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。
树上之人没想到唐柏动作如此之快,喝喊之后,就觉不对,正想喝问对方是谁?就见一片刀光朝自己而来,匆忙之间用剑横挡了一下,虽然挡住了刀光,整个人却被这一冲之力撞得站立不稳,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哪想刀光又起,自己还没反应过来,胸口就传来一阵巨痛,忍不住“啊”了一声,才想起有人闯山,忙向胸口的摸去,那原本用来报警的口哨却不知被对方的刀光削得不知掉到哪去了。正想开口大叫,又见刀光如电,而后喉咙一痛,再想开口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。
唐柏一个后翻,自空中落下,连道了两句好险,心中却是无奈,不由想起竹林那莫名其妙的定境,两者相比,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老祖宗说:“武技为基,武道如梯,是有道理的。”
这是一个中年壮汉,从树上坠落下来时头发上面还沾有一些树叶,双眼因为死前的惊恐睁得很大,胸口和脖子上还在流血。
唐柏有些后怕,走了几步,离尸体一定的距离选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。
他虽然杀过人,但还是紧张害怕,那中年壮汉死后的模样总是在他脑海之中出现。
所谓的冷血、勇敢、果决,不过自以为是。
他深吸了口气,平息心绪,与第一次杀人相比,感觉好了许多,也许,杀着杀着,他就会慢慢的习惯,就如杀鸡宰羊。
其实生命是平等的,杀鸡与杀人,又有什么没有区别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