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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一旦冷静,智慧之门也随之打开。
三日时间,唐柏的伤痊愈了大半,他并没有去挑衅怪兽,而是静静的思考对策。
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所有的计谋都是浮云。
怪兽也不再与先前一般暴燥,一双绿光闪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唐柏,时不时的打个响鼻,偶尔将受伤的舌头伸出,减轻点的疼痛,而后又忍不住低吼一声,显然怒气未消。
一人一兽就这样相互‘仇’视着,谁也耐何不了谁。
就在唐柏在思考如何对付怪兽时,水潭却起了变化,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翻滚起来,然后一根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,如喷泉一般,上下跳跃不定,各种鱼类沉浮其中,有黑有白,有红有蓝,有大有小,有的不由自主随水柱直往上冲,怎么也摆脱不了水柱的冲力;有的如跃龙门,自水柱中跃出,卷起连窜水花,落在水潭边;而后水柱又‘哗’的一声,化成无数水珠,夹带着大小的鱼儿跌落在水潭。
世事变化莫测,愤力跃出水潭的鱼儿,它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,体会到了不一样的生存空间,但等待它们的就是死亡。
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呢!
如此过了一柱香的时间,水柱又起,晶莹剔透的水珠像烟花一样绽开飞射。
怪兽转过身子,受伤的舌头在水柱中一卷,大大小小的鱼儿就被它卷入了口中。
在它的眼里,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。
唐柏恍然,怪兽被锁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,没被饿死,是以鱼肉相食。
这水潭似与暗河相通,游鱼无数,即如此,那潭底是否就是出路?
但怪兽就被锁在水潭边,唐柏想要进入水潭,还是饶不过它。
一时无计可施,唐柏忍不住暗骂道:“这死怪物,这里有吃有喝的,怎么就看上了老子这个小身板了。”想着想着,又有些冲动起来,心里似有个声音不断道:“老子饿着,你也别想吃饱。”刚一站起身来,又叹了口气,停住了脚步,强自冷静。
怪兽在唐柏手中吃过亏,时刻警惕着他,见他站起身来,忙转过身子,翅膀向两边张开,像两扇门板一样挥动了两下,威胁似的低吼了两声,见唐柏不敢向前,此时又有水柱冲天而起,忙转过身去,用舌头将水柱中的鱼儿卷入腹中。
唐柏喃喃自语道:“老子不信搞不过你这低等动物,所谓敌进我进,敌退我进,老子看你能耐我何。”说完,又前进两步,待那怪兽转过身来时他又退到了通道上;如此几次之后,那怪兽错过了两次进食的机会,气得怒吼不断,一时又拿唐柏无可耐何。
也许怕错过进食时间,在唐柏试过几次后,怪兽竟然不再理他,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进食的时机。
当水柱断断续续了几次,唐柏不再试探,如箭一般冲了出去,手中长剑朝一条落在水潭边上的大鱼刺了过去,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剌激下,他的精神无比的专注,似乎所有的精气神都凝于这一剑中,这一刺,他真的感觉到了《剑法十八招》中刺字诀的精髓,仿佛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郁闷随这一剑刺了出去。
动作非常流畅,精与气合,气与力合,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;这一刺,刺得淋漓尽致,剑与心之间有了一丝莫名的联系,仿佛他就是剑,剑就是他。
长剑仿佛有了生命,哪怕鱼儿受惊突然从地上蹦起,但剑光极快极准的从鱼嘴中一穿而过。
唐柏并未沉浸在这一剑中胜利中,他头脑清醒,明白机会只有瞬间,所以得手之后想也不想,飞速的往通道的方向退去。
果不其然,怪兽反应奇快,虽然来不急转身,但长长的尾巴突然横扫,如一根巨大的幽黑的铁棍,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朝唐柏扫来。
唐柏早有准备,自不慌乱,心静之下,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应,他能清楚感觉到怪兽尾巴横扫的力量、速度、轨迹;这种感觉如同秋风未到蝉先知一般自然。
他心中暗喜,双脚一瞪,在怪兽的尾巴临身之时,一跃而起,差之毫里的距离闪躲了过去。
这惊险的一幕刺激得他头皮发麻,脑内的多巴胺快速的分泌吸收,心跳急促如同打鼓。
这种感觉似在刀锋上跳舞,与死神交手;他全身的血液又忍不住沸腾起来,脑海中有一种疯狂的想法,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欲望。
他不断深呼吸,压制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,自我催眠般的喃喃自语道:“稳住,稳住,这是假象,不要冲动。”。然后又转移自己的思绪,朝手中的宝剑看去。
剑尖上有鱼,这鱼较怪,整体呈花白色,鱼嘴长着长长鱼须,足一尺多长,鱼鳞极细,看上去又壮又肥。
吃了几次怪兽的舌头,此时看到这细嫩的鱼儿,只觉舌苔生津,肚饿难奈,恨不得马上刮鳞去腑,大块朵颐一番。
唐柏强忍着欲望,将鱼从剑尖取下,放于通道,又死死的盯着不远的怪兽。
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只狼,冷静凶狠,心中没有了任何的情绪,盯着自己的猎物,等待着机会。
机会再一次来临,唐柏毫不犹豫冲了出去,出剑,刺,收剑,后退,一气合成。
这一剑仿佛是一种艺术,动静间有一种让人沉醉的美感。
他感觉自己的剑法又一次升华。
而后几次,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冷静的状态,每一次出手,无论时机、速度、力量,都非常的完美,无一失手,这种极致的专注,让他对刺的感悟更加深刻,对身体与周围环境的变化更加的敏感。
这不是‘定境’,这是他的武技在极度的专注中在快速的进步。
水潭恢复了平静,怪兽似乎没有吃饱,又冲着唐柏吼叫起来。
唐柏却非常平静,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出剑时的情景,然后再结合刺字诀要领,不断的修正、体会、延伸。
有了足够的食物,他退回了石牢中,吃饱喝足后,不断的练习着《剑法十八招》中的基础剑法。
态度的转变,让他更像一个武技的学徒,每一招他都会专注的练习百遍千遍,然后又认真思考这些基础剑招的运用。
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在剑技的世界中,忘记了世间所有一切。
这种极致专注的状态,又岂是那些三心二意的武者可比的。
在这个封闭的空间,唐柏没有欲望,心无他念,仿佛只剩下生活的本能,饿了就将鱼刮鳞去藏,大块朵颐;累了就诵经打坐,呼吸吐呐;偶尔睡上一觉,养精蓄锐;醒来后,如同一个木偶一般,在石壁上不断的刺、劈、挑、削。
石壁上剑痕纵横交错,一招招剑法越来越熟练,他真正的感觉到了‘匠’的境界,匠的精神。
匠是一种精亦求精,坚持不懈的怒力;如一个老农,一锄一锄的翻地,方能收获累累的果实;如一滴水,只有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坚持,方能水滴石穿。
如此过了七八日时间,他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转,心思渐起,他突然想起,如果水潭突然又起变化,是不是错过了猎食的时机。
于是他又匆匆的跑出了石牢。
怪兽仿佛变了性子,竟对唐柏不闻不问,视若空气。
唐柏心中一动,往前两步,进入了那怪兽的攻击范围。
唐柏的挑畔激起了怪兽的怒火,庞大的身体站了起来,低吼着朝唐柏冲了过来。
唐柏机智的退了两步,回到通道内,也不搭理怪兽的张牙舞爪,一剑一剑的练习起了剑法。
咆吼许久,怪兽无可奈何的退回了老地方,它刚放松下来,唐柏又进入了它的攻击范围。
怪兽怒火更甚,待它飞冲过去,唐柏又退通道之中,聚精会神的练习剑法。
如此数次,怪兽差点被唐柏逼疯,四肢在水潭边踩了无数坑洞,怒吼不止。
如此又过了几日,潭水又翻涌起来;唐柏肯定,水潭下一定有暗涌在不断的往上冲击,不然不会有水柱时起时落。
怪兽上次并未吃饱,这段时间又被唐柏折磨的筋疲力尽,这一次竟放任唐柏抢食,铜铃巨眼死盯着水潭,不放过每一次进食的机会。
唐柏也不敢放松,精神高度集中,不断出剑,刺,然后快速的后退;每出一次剑,他的速度就会快上一分,与身法的配合就更加契合一些;每出一次剑,他都似在刺杀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皇,他所有的精神与力量全都集中在剑尖上一点,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然。
食物的收获比上一次多了一倍,暂时又解决了吃的问题,唐柏总算松了口气,又不断的练剑,不断的骚扰怪兽,等到水潭变化,又冒险抢食,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,他的剑法越来越扎实,不免有了别的心思,他性格中隐藏的疯狂像一颗种子一般,又开始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