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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手则已,出手必伤人性命。
唐柏清楚自己处境,无处可逃,他只能以伤换命。
他收摄心神,瞬即进入寂静的极致,厮杀的声音,鲜血的飞溅,他听而不闻,视而不见,生荣死辱,再无关痛痒,四周的战场,如魔法幻象,无丝毫动心,天地间只有那宗师的刀光。
他的身体,以一种诡异的扭曲方式,险险避开致命的刀光,但后背落入了身后的攻击范围;果不其然,两柄长刀交错的劈砍在他的后背,他能感觉锋利的刀锋劈开后背的痛楚,还有那种破开一切阻碍的力量,原本受伤的背部,已是血肉模糊。
如此避让,当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,其勇敢果断和计算之精细,妙到毫巅
‘轰’的一声巨响,大地都是一颤,尘土飞扬而起,碎石朝四方飞射;巨石落地,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坑。
众骑被突兀的巨响吓了一跳,攻击一缓。
唐柏却抓住机会,在无数的刀光中,像一片风中的落叶,飘飘荡荡,间不容息之际,从刀光中冲出去;刚脱离危机,那道狠毒的刀光挡住了他的去路,出其不意,恰得好处,不求杀人,只阻去路。
缺口瞬间又被无数骑兵战士包围。
情况危急,唐柏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,身上的伤口让他的身法受到了影响,冲出去的希望十分渺茫。
就在此时,一声娇喝响起,“小子,老娘来也!”杀戮中,传来燕菲菲让人想揍她的声音,毫无疑问,让唐柏差点丧命的巨石,也是燕菲菲的杰作。
唐柏大吼一声,长剑挑飞了一个骑兵战士,纵身一跃,跳上马背,准备冲杀出去。不想战马十分敏感,察觉陌生的气息,竟然前崩后跳的将他甩了下来。
与此同时,四周刀光更甚,十几把长刀,恨不得将他砍成肉沫。瞬间,他又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,一个不好,就会命丧黄泉。
越是危急,唐柏越是冷静,他就地一滚,避开刀光,直往马腹下钻去,整个人贴着马腹,长剑轻刺,马儿吃痛,扬蹄愤起,疯狂的横冲直闯,竟莫名其妙的闯了出来;正好看到燕菲菲浑身是血,大喊大叫;她左手拿着铁锤,右手抓住马蹄,将一匹活着的黑马抓在手中,当成兵器,凌空横扫,好不威风。
唐柏倒吸了口冷气,哪怕面临生死威胁,他也被燕菲菲菲的力量震惊得心神失守,这力量何止千斤?几百斤黑马在她手中就如抓住一只小鸡仔。黑马并未死去,还在她手不的挣扎哀鸣,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掌心。
唐柏翻身上马,暴喝一声,‘走!’,声音用内家真气逼出,真如一个炸雷响起。
燕菲菲回头一瞧,只见唐柏浑身是血,好不凄惨,但人没死,偏是大幸;她松了口气,将手中黑马扔出,如同扔出一团黑色的乌云,直朝追来的骑兵战士笼罩而去。然后一个空翻,落于马背,兴奋之余,随手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。这一拍的力量如同一座大山,那马儿哪能承受得了她手上的巨力,四肢一颤,二人一马被巨大的冲力摔飞。
唐柏也不能算计到如此变故,整个人都懵了,甚好他反应奇快,在马肚子一踩,借力冲出,不然几百斤的马儿压在他身上,不死也要脱层皮;晓是如此,他也摔得七荤八素,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。燕菲菲倒是无恙,人在空中,落地时才想起自个力气太大,暗恼不已。
骑兵速度飞快,又将两人包围。
燕菲菲挥动手中的铁锤,舞得虎虎生风,一时间,连人带马砸飞了好几个。
唐柏的情况比她危险,他刚一起身,几个骑兵偏策马冲剌过来,想用马蹄将唐柏踩碎;唐柏暴喝一声,纵身跃起,使了招‘横扫千军’,这一剑完全没有使巧,而是快,如闪电一般的快;他剑光一闪,几颗头颅随着鲜血的喷溅滚落地上。
与此同时,那熟悉的刀光又朝唐柏劈来,那隐藏在骑兵中的高手,此时也不怕暴露出来;竟然是那个仆人装扮的汉子,他的相貌看上去平淡无奇,又是一身仆人装扮,唐柏真没想他竟然是一个宗师高手。
唐柏横剑封架,但那仆人的刀法却是极其诡异,于半空转了个半圆,改劈为提,这变化出奇不意,就是唐柏,一时也无从捉摸,待刀光倒提而上时,差点将他开膛破肚。
那仆人招式未尽,由下标上,改提为扫,直取唐柏咽喉,这变招之快,招式之狠,让唐柏措手不及,全无进攻之力,只能借以身法逃命,一时先机尽失,一不小心,肩上血光一现,差点斩了一条胳膊。
所谓祸不单行,远处又传来马蹄声,轰轰隆隆,如一道钢铁洪流。人未至,已有劲风扑面,接着漫天箭矢疾射而来。甚好那仆人见有援手,退开了去,他似乎想活捉了唐柏。
唐柏暴喝一声,长剑上下封格,将射来的长箭全被挑开,他闪高窜低,动作十分怪异,却是追着那仆人而去;他早就看得明白,只有近身让对方不能放箭,才是一线生机。
一排排长刀迎面劈来,唐柏就像在蜘蛛网里穿梭蚊子,一不小心,就会被切成十七八块。他不进反退,像一个在悬崖上跳舞的疯子,长剑划出一道弧旋,连断了的七人手掌。他如同那大山的野猪,不管不顾,又朝那仆人剌去,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想法。
那仆人本还在饥笑唐柏,不想唐柏欺身近来,宝剑如虹,直刺咽喉;此时唐柏空门大开,随手一刀都能了结他的性命,但斩杀唐柏的同时,他也会被唐柏刺穿喉咙。
如此情况之下,他自然不敢与唐柏搏命,便将手中的刀上提,欲震开唐柏的长剑;当刀碰得长剑时,他就发现自己上当了,刀刃处没有丝毫碰触的感觉,反而软如棉花,自己一击,被唐柏以高明手法转化,接着他眼前一花,那长剑的剑尖似形成了一个半圆,刺入了他的小腹。
再看唐柏时,他发现唐柏脸上的表情亦是十分古怪,仿佛这一剑的变化连他自己也意外。
事实确是如此,唐柏的剑招本来没有后续的变化,那仆人不想同归于尽的话、这防守的方法一点都没错;只不过唐柏剑式将尽时,脑海中突然现出天机剑法的第一剑,剑尽时下意识的划出半圆,不想正好避开那仆人的刀,直接刺穿了那仆人的气海,废了他的功夫,这一切简直就是天意,所以连唐柏自己都觉得意外。
此间凶险,说来话长,但不过瞬间的事情。
周围的骑兵一看形式不妙,挥刀从唐柏左右攻来,密密麻麻的刀光,唐柏哪敢缨其锋芒,展开身法躲避。
但骑兵实在太多,无论他往哪里躲,都有刀光劈来,一时危险至极,只好向燕菲菲求救。
燕菲菲见唐柏危急,想过来援手,又被众多骑兵围住,脱不开身;她心中愤怒,随手就将手中的铁锤砸了出去。
铁锤本就极重,加上燕菲菲全力一扔,如同流星一般,直飞了出去,那些挡在铁锤前面的骑兵,连人带马砸飞了出去,在空中像爆开的烟花,下起一场血雨;瞬间清出一条通道。
燕菲菲眼前一亮,一时不急着去救唐柏,而是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头,随手就身边的骑兵打去。
小石子在她的力量下,比箭矢还还快,如雨打梨花一般,惨叫声连绵不断,一时之间,竟将她身边的军阵打散了。
那些骑兵被燕菲菲震慑住了,一时不敢向前,倒是让她空出手来,她走到不远的巨石前,抱起巨石就朝唐柏的方向扔去;那巨石不下千斤,躲之不及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撞碎了,就连唐柏,若不是他的精神一直保持高度紧张,时刻面临四面八方的危险,在巨石撞来时就地一滚,只怕也会撞成粉碎。
骑兵如同见了妖魔,被吓破了胆,又无人统领,三三两两的调转马头,飞奔而逃。
血,染红了大地,尸体一片一片,有的没了头颅,有的断了手脚,就连天空也变得昏暗,乌云聚在一起,越压越低,无形之中让人心里也似乎压着一团乌云。
起风了,就像一滴墨汁滴落在水中,越变越大,风尘满天,枝叶齐舞。
天边,有雷电划过长空,似巨大刀光一闪,欲将天空切成两半。
雷声轰鸣,大雨欲来。
仅一顿饭的功夫,豆大的雨珠不断落下,越下越大,就像老天爷也想洗去这里的血迹,洗刷人与人之间撕杀的凶狠,洗刷人心灵的罪恶。
燕菲菲蹲在地上,大吐特吐,杀人的时候,她没半点感觉,杀人之后,她却感觉到特别的残忍。
唐柏坐在地上,全身是血,他的精神一放松,身体完全虚脱了一般,说不出的疲倦,层层的睡意席卷而来,眼皮似有千斤之重,他想努力睁开双眼,却如同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