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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来之,则安之,山崩不惧,心静如水。
唐柏不再刻意地去寻求石碑变化的轨迹,也不再惧于石碑上的碑文,他如同一个游客,在感悟石碑上的术法。
“神之术也,天依其规,见之者盛,定基,巧拙,伏藏,九窍。。。”
“人之其神,日月定数,大小见定。。。“
“迅雷,烈风,沉水,生象。。。“
每一面石碑,所刻画的碑文都不相同,所产生的境也不同,蕴含的神术也各不相同。
这些石碑的境有的气势磅礴,有的晦暗难明,有的庄严神圣,有的迷人心智,有的镜蕴含先天之术,有的透着奇思妙想;有地风水火之法,有雷电冰霜之术;有的碑文危险极小,有的碑文,以唐柏修行至‘五阳’心境,亦是危险层层,好几次死里逃生。
他的意识虽迷惑,他的心境依旧平静,但行为却变得谨慎起来。
他不知道些石碑到底是何人所留?有何目的?但不可否认,留下这些术法的神人,曾经一定是一位惊天动地、学究天人的人物;也只有如此人物,所留传承,历经时间的流逝,石碑产生的境依旧如此强大。
他不由想起那个古老残破的祭坛,难道这片石碑林就是那个祭坛中的空间?而这些碑文就是祭坛中的祭文?
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!
“知者自知,不知者勿求;求知者,谨之格物。”
这是小时候夫子曾经教过他的道理:天地自然,人们能明白的事物,自然而然会明白;不能明白的事物,就不要胡思乱想,而是要实事求是地求证,如此才能明白真理。
而后,他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,停留在石碑前的时间越来越多。
他不断的推衍,学习。
他以‘一根线’的模式去理解术法,他认为,所有术法,不管有多隐晦难明,都会有一个起点,有一个终点,只要找到这个起点与终点,那么一切难题自然会迎刃而解。
只是思之容易,行之坚难。
石碑上的神术有太多的起点终点;他越是感悟,他越是迷茫;这些石碑上的碑文都是残缺的,就像一根线,断成了无数截。
而且,碑文之上传承的术法是最为古老的神术,与法术、道法、佛法大不相同,没有相应的心法与神功,以他的智慧,根本理不清始终的点,也理解不了神术变化玄妙。
他只能借着碑文产生的镜去领悟。
俗话说:危险与机缘共存,就是如此;境是机缘,也是危险。
但越是如此,他越感兴趣。
他不断地思考,思考着将自己所学过的法术、道术、佛术与石碑上的神术结合起来,他想创造出一种属于自己的术法。
他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,石碑上的碑文,是自己的机缘。
而后,他并没有再前行,在是盘坐于一面石碑前,苦苦冥思,不知过了多久,他睁开眼来,以指为剑,以《天机剑法》第二式为起手,喃喃道:“黄河万里沙,风簸自天涯;客来不知去,何处是吾家。”
而后,在他的指尖之上,一点浊黄的光迸射而出,化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黄河,挟带滚滚流沙,如巨风掀簸天涯;黄河之上,一条黑色石桥,横亘于虚空,一端连着人间,一端通往幽冥。
浮桥之上,一个朦胧的身影正慢慢浮现。
黄河不知何处来,人于桥面独徘徊;辞别人间寻幽去,九层冥界入轮回。
这不是道术,也不是法术,更不是神术,而是一种境;是他曾经学过了武技,形成的境。
他将自己感悟的境凌驾于道术、法术、神术之上。
一时之间,就连他自己意志也被‘境’影响,懵懵懂懂地感觉、桥面上的那道身影就是自己,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走在昏暗漆黑的桥面,伴着耳畔传来阴风怒吼,慢慢地走向幽冥。
他感觉到阴冷的九幽冥风吹打在自己的身上,欲吹散他的灵魂;他感觉桥端的幽冥之地,传来一股轮无形的吸来,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,让他永坠幽冥轮回之中。
与此同时,一股无与伦比的规则从虚空压下,强大的规则力量直入唐柏的天宫,欲抹去他的意识灵魂。
唐柏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溃散,黑桥两端的人间幻景与幽冥轮回也在溃散,连带着桥底汹涌的黄河也溃散开来。
轰轰隆隆的声音在他的天宫响起,宛如无尽天雷咆哮。
光,他的天宫之中,全是无穷无尽的光。
有大道的规则的劫光,有魔光,有佛光,还有命魂本能散发的光。
各种光纵横交错,让他的天宫宛如一片混乱的战场。
无与伦的巨痛在他的识海蔓延,他感觉到整个脑袋都像要爆炸开来;在痛得极致的时候,他痛昏了过去。
此时的他,脸色苍白得可怕,气息微弱得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
这是一场无形的劫数,是魂的劫数。
人有命运,皆附于其魂。
人的每一次命运变化,便是灵魂堕落或升华的变化。
唐柏也是如此。
此次创境,便是他欲改变命数的轨迹。
四周寂静无声,只有那些高耸的石碑依旧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唐柏的手指动了动,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依旧躺在地面,不是不想起来,而是他感觉自己虚弱到了极致。
而这种虚弱不是体魄的虚弱,而是魂的虚弱。
回想起昏死前的情景,他不明白自己创道,为何会被大道规则镇压?
他并不知道,他创的不是道,而是武技的境,升华到了比道更强大的境。
除了作者,没有人知道:道之极,极为境,境生界,故道不容境。
就像一个做黑道大哥的人,绝对不想做老二,或者老三。
唐柏此次未死,也是幸运,他的天宫之中,有魔与佛的意志,挡住了大部分的规则之力,才捡回了一条残命;若是其他人,命魂被大道规则镇压,必定损命;
只是魂伤难愈,除了阴灵山脉的养魂草,就只能修心、强神、壮念、方可养魂;只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,有的修士,受了魂伤,哪怕到死,也养不回魂。
事有凑巧,他正好有养魂草。
休息了许久,唐柏忍着再次昏死或命魂油尽灯枯的危险,驱动识海的意念,自紫金戒中拿出一棵七叶养魂草,摘下一片叶子,放入了口中。
一股温暖的气息涌入了他的天宫,仿佛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天宫的命魂之上,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孩提之时,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,无忧无虑,昏昏入睡。
他真的睡着了,甚至响起了鼾声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,而这一次,他睡得无比的香甜,就算是天塌地陷,他也不会醒来。
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醒来之时,虽然还是感觉虚弱,但至少没有了油尽灯枯的感觉;他挣扎着爬了起来,盘膝而坐,又从七叶养魂草上摘了二片叶子。
这一次他没有昏睡过去,而是修行起了《九阳经》。
心生神,神生识,识生念,念养魂。
他识海的至阳之念非常强大,而念头的力量便是滋养命魂养料;以念养魂,再辅以养魂草的药力,两种力量融合到了一起,如同一道道光,不断涌入他的命魂之中,滋养他的命魂。
石碑林中无日月,不何外界是否千年?
如此数次调息,当七叶养魂草只剩下最后一片叶子的时候,唐柏站了起来。
此时的他再没有任何虚弱之像,他的眼中神光闪烁,他的脸上却是平静至极,仿佛历经的生死大劫,未曾在他的心里留下半点痕迹。
他沉默了少许,目光闪动,蓦然间伸出右手,手中现出一展漆黑的油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