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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轻凤的行事作风实在是让人心惊,什么都不管不顾的。
“祖母教训的是,其实我也反思过了。若是为了报复区区一个刽子手,让自己平白担上这名声实在不好,只怕主谋还在背后偷笑我傻呢?祖母说是不是?”沈轻凤笑着问道。
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,但是她的笑却越发诡异。
有时候连杨沁在一旁也觉得心惊,小姐什么时候这样了。嘴里说着越狠越恶毒的话,脸上就笑的越加灿烂,和煦。
就连沈老太太也被这样疯癫的沈轻凤吓了一跳,不禁有些后悔没听儿子的意见,直接一不做二不休,反正死一个也是死,死两个也是死,何必有这么多的顾虑呢。
只是如今沈轻凤的羽翼慢慢丰满,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。
“你要明白沈府并不是你的敌人,我们是你亲人。是一心为你好的,若是你父亲不再支持你,你以为秦王的情义能维持多久呢,日后不管是何种局面,秦王总要顾及你的娘家势力,和你的姐妹们的身份。你可不要自己犯傻,作茧自缚。”沈老太太厉声道。
“是,凤儿知道了。”面对沈老太太的谆谆教诲,沈轻凤很明显的敷衍过去。
沈老太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,下不去。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这丫头气死的。就算是敷衍,也认真一点啊。
暖阁中寂静无声,沈轻凤轻轻地喝了一口茶,看着樊氏道:“姨娘如今气色越发好了,怀中的孩子怎么样了?”
樊氏大惊失色,腹中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,所以不曾大肆宣告人知。只有沈老太太和老爷,以及身边贴身服侍的人知道。
沈轻凤这时候说了出来,沈老太太必然是要怀疑樊氏和沈轻凤之间的关系了。
毕竟沈府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了沈轻凤。
沈老太太眼色犀利地扫向樊氏,樊氏已经愣住了。半晌才神魂不定地开口道:“孩子的事情,秦王妃是如何得知的?莫不是我身边人向秦王妃透露的?”
沈轻凤但笑不语。
杨沁也觉得心惊,王妃的这一句话,便足以让沈府在过半个月鸡飞狗跳的日子。
偏偏这时候,管家娘子进来请安,笑嘻嘻地道:“老太太,秦王妃,樊姨娘,前厅摆饭呢,老爷正等着,还请移步前厅。”
蔡嬷嬷扶着沈老太太穿过月洞,后面跟着沈轻凤。走在回廊上,便看见那边有一个八岁的胖乎乎少年朝她们怒气中天地走来,见了沈老太太也就连忙拱手一拜,嘴里嘟嘟囊囊地说了两句。
也不等沈老太太反应过来。那胖乎乎的少年便冲向后面的沈轻凤,张口便怒骂,:“你个下作的小娼妇,既然嫁出去了,还滚来做什么?你个小贱人害我母亲还不够吗?小爷我今天豁出去了,跟你拼了。”
竟然是沈至泽。沈府如今唯一的男丁,也是沈南山和沈老太太手掌心的宝。沈轻凤只是轻笑,这可是他自己上来找茬的,哼!
见沈至泽两只胖乎乎的手就要上前来抓她,沈轻凤拦住旁边的莲心和杨沁。沈轻凤顺势抓住扑来的双手,朝两边一拧。便听到沈志泽痛苦嚎叫的声音,还有沈老太太着急地骂。
沈轻凤将沈至泽双手甩开,沈至泽便软瘫地倒在地上,两行清泪挂在胖乎乎的脸上。还边指着沈轻凤,指挥着侍从道:“你们还不快上,没看着少爷我受伤了吗?这个小贱人,快给我抓住她,本少爷一定要将她卖进勾栏去,给母亲报仇。哼!”
沈至泽的四个侍从面面相觑,知道对面的人是如今的秦王妃,那可不是他们可以动手的对象啊。
正在为难的时候,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。:“混账东西,这是在做什么?”
回头看去却是沈南山紫涨着脸色,像是怒极一般在叱骂。四个侍卫早就跪在一旁,不敢言语。只有沈至泽见他父亲来了,就如看见希望一般,眼睛一亮。
沈至泽见到父亲来了,便挣扎着起身。还是一手指着沈轻凤,道:“父亲,都是这个贱人,见儿子的手都扭断了。父亲你快抓起她来,好好教训一顿,在将她赶出去。她还陷害母亲,让母亲受委屈。”
沈南山的背后还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温和男子,另一个满身锐气的黑衣男子,都是玉树临风。
秦淮慢慢上前来,走向沈轻凤,将她轻轻拉到自己的身边。又向沈南山道:“贵府好家教,明明是亲生的姐弟,也能这般狠恶的咒骂。真是好家教!”
沈南山脸上早就被气得脸色涨红,先向秦王拱手作揖道:“是下官教子无方,还请秦王殿下恕罪。小儿只是一时被小人蒙了心智的。并非真心的话,凤儿和泽儿想来姐弟情深,向来不介意的,对吧。”
却见沈轻凤像是受了惊吓一样,轻轻靠着秦王的肩头,拿着帕子轻轻在眼睛边上擦拭不存在的泪珠儿,抽搭道: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....”
惹得秦淮差点笑出声来,这丫头,,,,,又是无语。只是一手揽着沈轻凤的纤腰,手轻抚后背。安慰道:“王妃受惊了。不怕,有本王在,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你半分。”
沈轻凤的身子僵硬了一下,许久不曾放松下来。明明秦淮这几天还在生气,也没有想到这时候完全站自己一边。有些受宠若惊。
沈老太太出言维护沈至泽道:“泽儿只是跟凤儿开玩笑呢,小孩子心性。更何况并没有动凤儿分毫。凤儿又怎么会受惊吓呢?”
一身一黑的裕王站在一边,看见抱在一个的两个人,只觉得十分碍眼。他不知道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,脸色也更加难看了,冷声道:“沈大人,要是谁来了,公子都是这样行事只怕将来也不知道会得罪谁,想来沈府的家法也甚严?,还是要好好记住一次教训才好。”
沈南山沉下脸,他也知道泽儿是被李氏和母亲宠坏了,自己也想好好教训一顿,让他泽儿知道规矩,明事理。只是每次都有李氏和母亲阻拦下来。
终于狠下心来一次,厉声道:“来人,传家法,打二十板子,以示警告。下次再犯必定严惩。”
下面服侍的人无奈,才去搬来大板凳,还有板子。又两个人上来抓着沈至泽,这时候沈至泽终于知道父亲是认真的了。连忙求饶道:“父亲,父亲,孩儿知道错了。我才是你的血肉儿子,你何苦为了那个贱人来惩罚我,我们才是一家人啊。”
沈南山听了更是气结,扭过头狠心不去看。沈至泽见父亲那边不动摇,只能嚎啕大哭道:“祖母救我,泽儿怕疼,泽儿还要上学堂,还要考科举。祖母救我。”
沈老太太努努嘴,半晌向秦王和裕王道:“这里杂乱的很,不如还是回到厅上先用午膳吧,下人自会责罚的,请吧。”
秦淮一只大手将沈轻凤想要离开的腰肢紧了紧,沈轻凤不满地轻哼。
半晌秦秦淮才道:“无妨,刚刚吃了茶点,现在还不饿。”两只眼睛也不看怀中人的懊恼,只盯着前面的小厮将沈至泽绑在大板凳上。
沈轻凤不由得气结,这个人真会蹬鼻子上脸,不过看着一个板子一个板子地打在沈至泽的屁股上,还是觉得心中一阵痛快。
只是沈老太太怒瞪着几个下人。那几人下人也明白过来,将板子高高举起,再轻轻地落下。沈至泽嘴中塞着一块帕子,也说不出话来,只是泪流满面。嘴里支支吾吾作响。
裕王幽幽地叹一声,:“本王也算明白了,为什么沈公子这么大胆了。想当年父皇打的板子,只有二十板,本王便已经晕厥过去,父皇还说是太宠我了。今天见沈府家教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沈南山今天已经听到第二次有人夸他的家教了,又想起李氏连累他沈府满门的声誉,不由得怒上心来。自己快走几步夺下板子,狠命地打在沈至泽身子上。
李氏从那边出来,见沈至泽被绑在板凳上打的后臀高肿,衣服沾着血渍,便不管不顾上前抱着板凳上的沈至泽,便哭喊道:“我的儿啊,?我的心肝,要是你死了,为娘的可怎么好啊,这辈子还活不活了?”
又上前抱着沈南山的腿求道:“老爷,纵使泽儿有什么做错的,老爷也不能下死手啊,这叫我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?”
沈至珍也含泪求道:“既然泽儿有什么错处的,也请父亲看在祖母和母亲的面子上,就这样吧,泽儿已经受罚了必然知错的。下次定然痛改前非。”
说的沈南山也不忍心,毕竟半辈子了。只有这一个孽障儿子,只是当着裕王和秦王的面子上不好多说,又是狠打了两板子。才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板子扔在一旁。自己沉下脸整理了衣裳,径自带着一行人回到前厅。
留下李氏独自抱着沈至泽哭喊着请大夫,沈老太太看了几眼,似乎心中不忍,别过头,也一同去了前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