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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雪逐渐习惯了在林地里自娱自乐,李潇涵也就不再不时看她,放手开始干活。右手握着镰刀,左手往前一伸,握着一把山草,右手一拉,又倒下一把。擦擦额头的汗,满是收获的喜悦,这片林地也快收一半了,估计明天就能收完。张氏跟李民富商量,下次出门看到哪里有树苗给挪一些来种上,过上几年就能真正的成林了。李潇涵说不如种竹子在地势低洼的地方,反正每年李民富的竹编可需要不少的竹子。李民富说等到初春的时候去挖几丛,林地和房子边上都种上,张氏不同意,种在房子边上就没地儿种菜了。
三人边干活边说话,忽然就听到李雪在哭。李潇涵赶紧跑过去,发现李雪不在放背篓的地方了,自己跑到林地边上去了。等到李潇涵看到李雪的脸,顿时哭笑不得,满脑袋的草叶子,一手的泥巴。脑门上起了个大包。搂住冲过来的李雪,李潇涵上下检查一番,“怎么啦,小五怎么起大包了?”李雪抽噎着,小胖手摸着脑门上的包,“二姐,有蜂子,蛰我,二姐打死它。”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看着可怜极了。张氏的声音远远传来,“小五哭啥呢?”李潇涵搂着李雪,“保保,小五被蜂子蛰了,起了个大包。”
听得小五被蛰了,张氏立马扔下镰刀,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,“我看看。”帮李雪吹吹大包,张氏四下张望,李潇涵也跟着看,李民富也停下手上的活走过来。李潇涵听到嗡嗡的声音,顺着方向看去,发现是一大丛的芭茅背后传来的,“大爷,蜂子在这个芭茅后面。”李民富顺手抽了一根黄荆出来,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去,拨开芭茅从,看到几只蜜蜂在飞。“没事儿,不是马蜂,就是土蜂,明天就消肿了。”听得这般说,母女三人放心下来,只是李潇涵觉得这个天气还有土蜂,抬奇怪了。拿着镰刀开始砍芭茅,等到一丛芭茅都倒下来,发现后面是个洞口,进出的土蜂少说也有百来只。
张氏赶紧把李雪给放到背篓里面,叮嘱不准出来,否则还有蜂子来蛰,吓得李雪立马坐了下去脸头顶都看不到了。李民富看到是个洞口,也来兴趣了,“莫不是这个土蜂做了个窝在这里?”李潇涵问道:“大爷,是不是里面有蜂蜜呀?我听外婆说他们村有人在山上发现了土蜂窝,里面好多蜂蜜的。”
李民富探头看了看,“说不定还真的有,不管有没有,都要端了它,要不然下次还不知道谁被蛰呢。”张氏在一边说:“那二妹回去拿一把锄头和火柴,提个干净的桶过来,万一有就给装回去,没有就把蜂窝带回去,把蜂蛹拿来吃也补。”李潇涵赶紧回家拿了锄头和桶来,顺便还带了火柴。李民富和张氏把洞口周边清出好大一片,保证点烟熏得时候不会把山火烧起来。
李民富顺手搂了一把地上得枯枝烂叶,卷在一起,点燃摇晃起来。只见烟雾越来越大,赶紧塞到洞口去,三人立马远撤,一群群的土蜂往外涌出来,呼啦啦的一大群。李潇涵庆幸,还好撤远了,否则被蛰就估计要成发面馒头了,想到馒头,突然就开始馋了,李家好久没有蒸馒头了。李民富两口子紧张的盯着土蜂,不知道身边的李潇涵心里开始琢磨起蒸馒头吃了。
等的不再有土蜂飞出,李民富快速的跑过去将火拨一下,浓烟又起。再等的一会儿,确实不再有土蜂出来,附近也没有土蜂在飞。李民富拿着锄头开始把洞口周围给挖开,李潇涵蹲在一边,眼睛都不眨一下,“大爷,停,看到蜂窝了。”李民富把锄头放到一边,好家伙,蜂窝快赶上李家的锅那么大了。让李潇涵站到一边,李民富挥舞着锄头,飞速的把土刨开,蜂窝完全显露出来。
李潇涵把桶提过来,李民富用镰刀在边上割一块,咦,有水滴,李潇涵眼巴巴的看着切口翻转过来。“哟,今天小五蛰对了,看来这窝蜂的蜜还不少,”李民富就着镰刀把手上的蜂巢切成四块,一人一块,李雪也顾不得疼,双手拿着蜂巢就是一顿啃,糊的脸上都是蜂蜜。张氏去附近摘来几片芋叶垫在地上,李民富把蜂巢分成小块,满满的装了一桶。这会儿张氏不叫李潇涵了,自己就提着回家去了,李潇涵望着眼前的林地,“要是再来几个土蜂窝就好了!”
李民富拿着锄头,将泥土都填了回去,笑说:“你以为那么容易呀,我都这个岁数了,还第一回遇上呢。”好吧,李潇涵拿着镰刀继续割草,只是心思早就被那一桶蜂巢给拉走了,纯粹是机械动作罢了。
李民富和张氏着急回家,早早就收工了,一人一担柴火扛回去。张氏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白色的棉布来,好好的洗了洗,晾在屋檐下。李民富拿出大木盆出来,用菜刀把蜂巢给切成小块,让李爱国和李玉一人一个小板凳把蜂蛹给挑出来。李雪一边晃悠,趁着大家不注意就伸手抓一小块往嘴里塞,看的众人摇头不已。
洗干净的瓦盆放在桌上,李民富将蜂巢含蜜的部分放到棉布里用手努力的挤压,一滴滴黄褐色的蜂蜜就滴落到盆里。围在一旁打下手的兄妹四人,不时的吞一口口水,挤干的蜂巢放到另一个盆里,加上温温的开水泡着。
全部蜂蜜挤出来,慢慢的一盆,张氏端起来掂一下,“估摸有4斤呢。”泡过水的蜂巢丢给了猪仔,桶里的蜂蜜沾了泥巴,也用温开水冲开,沉淀,然后一人一碗。一碗甜蜜蜜的蜂蜜水下肚,李潇涵只觉得浑身舒坦,一天的劳累似乎也感受不到了。李雪喝完一碗,眼睛还盯着瓦盆,生怕瓦盆长腿跑了。
张氏拿筲箕将瓦盆盖好,“你们也别老想着吃,眼看就要过年了,家里还没钱办年货。等你幺嗲嗲回来,问问他有没有路子卖出去,你们是想吃肉还是吃糖?”吃肉和吃糖,都想有啊,李家兄妹四人想二者兼得,不过知道不可能也就算了。李潇涵想着,能卖出去正好,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家吃呗,买糖也得花钱。“保保,大爷,我看我们的地瓜下窖挑出来的那些一时也没法吃完,万一坏了就可惜了。要不我就按外婆教的做些不用油的地瓜干,这样过年也有样吃的。”刚否决完吃糖,李民富这会儿赶紧点头,“做吧,多做一点,往年那些伤了的给烂掉了也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