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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应龙夫妇到来时,宽大的归义厅聚满了人,除左右两排坐着数十人,两排后面还站了几百。一些人脸色带着忧虑,更多人显得十分激动。无论坐着或是站着之人,都有些不安分,轻声议论起来。
坐在主位上的贾瑞见贾应龙夫妇到来,扫了眼众人,挥手将大家的议论打断:
“今日我归义庄的弟兄基本到齐,想必大家也听说了这几天发生之事。仓乡义军如今占领禹城、泰安两座城池,与济南城对峙。牛头山占领临邑,也有了立足之地。这些地方原是我大宋的领土,现在由我大宋人收回,我们不可什么也不干。今日招大家来,就是想商量一下,我们是投仓乡,还是去投牛头山那批人。”
就算贾瑞不说,许多人也猜到来的目的。左首一个长脸宽额、双眼细长的中年男子说:
“我归义庄本就不认同金国,一直以宋人自居。如今各地英雄陆续加入义军,我们也不能居于人后。庄主之言我赞成,目前这两处义军离我们最近,选一处相投。齐心协力,完成大家的心愿。”
“爹爹,柳叔,我们为什么非要去投别人?”贾文仲的话很有新意,连刚才说话的归义庄军师柳亭也看向他:
“我庄上有八百多个可战之人,济阳县的守军才三百来人。我们何不去攻济阳,另立炉灶,让四方英雄来投?只是我们这些人,就比牛头山的人更多,到时候要投也是他们来投我们,而非是我们去投他们。”
“我支持大哥,”一个身材高挺、面相刚毅的年青人附合:
“不过听说临邑那边的败军,也来到济阳,听说加起来已有六百多人。这也不要紧,凭我归义庄的实力,定能轻松占领济阳城。凭我归义庄的声望,以后来投的人绝对越来越多,至少不比牛头山差。”
贾文仲朝年青人点点头,他有自己的小心思。比文差了刘病愈一大截,听说对方占领临邑,又打了个大胜仗,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。要去投刘病愈,他宁可自己举旗干,可惜被机瑞否定。
贾瑞白了他们一眼:“胡闹,你们以为攻城略地是闹着玩的?攻城不比公平战斗。八百多对六百多,我们不一定能胜。就算胜了,也会死伤很多弟兄,此法不可取。大家还是说说,我们去投哪里好?”
贾文仲一脸不甘没接话,没冷清一会,一个长着不少白发的中年男子站起来:
“庄主,我认为投仓乡的好。投仓乡的人本来就多,如今占了两座城池,投他们的人更多了。牛头山那帮人虽也不错,毕竟人太少。没什么声望,难招到多少人,听这几天的传闻,只听说闵家湾的人去投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他们的人太少,难成大气。”
另一个身体健壮的老者附合:“许老弟说得不错,以后若是碰到金国大军,还得靠人多才行。就算我们加入牛头山,也不过才一千几百人。碰到几千金国大军,我们怕有被覆灭之危。”
贾应龙坐在左边中间,柳玉宁站在他的后面,有些心急,抓了抓他的肩膀。他轻轻拍了拍柳玉宁的手,仍未起身表态。
一些人陆续表完态,还好刘病愈没在场,要不然非被气死不可。十几个表态之人,没一个愿意去投他。终于有一个五官端正,长得颇为英俊的年青人起来,说出和大家不一样的选择:
“我觉得应该去临邑。”
“云生你?”贾文仲怒瞪着年青人,对方朝他笑了笑接道:
“我们不是去投牛头山,现在他们再叫牛头山也不合适。我们去投后,让他们改名叫归义庄。”
贾文仲双眼一亮,一扳拍在椅子的扶手上:
“妙计,我们的人比他们多,又比他们更有威望,凭什么让我们去投他们?让他们改名叫归义庄,爹爹仍是归义庄庄主,去掉那些什么当家首领之类的称号。他们要是为大局着想,就得那样做。”
很快附合的人更多,几十个人纷纷表态,支持贾文仲两人的计划,说得贾瑞很不好意思:
“当不当首领无所谓,不过若是我们去投,再叫牛头山的确不应该。就算不取归义庄,也可以取其它名字。亲家,你怎么看?”
贾瑞和柳亭是几十年的兄弟,又是两重亲家。贾应龙取了柳亭的二女儿,柳亭的儿子、也就是刚才让牛头山改名的年青人柳云生,娶了贾应龙的三女。这种关系,他们早已经成了一家人。
人都有些私心,加之这种关系,柳亭也支持柳云生的主意:
“文仲和云生说得不错,不是看不起牛头山那帮人,他们毕竟是山贼,没有多少文化。虽刘病愈的才学不错,人太年青,又没什么威望。要是由庄主当首领,我们可以合并到临邑义军中去。”
柳亭表完态,所有人都支持。柳玉宁呆了呆,凑在贾应龙耳边问:
“相公,要是牛头山的人不答应怎么办?”
“我支持爹爹当首领,”贾应龙说:
“要是他们不答应,那说明他们只是些眼光狭小、不顾大局之人,我们不去投也罢。”
……
一条宽大的长街,左右的商楼店铺没一间开张。还好,在不是商店的房屋中,不时能看到有人进出。
街上并不是很清冷,起码不时能在街上看到人。只是这些人大半都是自家人,只有少数才是百姓。因为还有这些少得可怜的百姓,这座临邑城总算没变一座死城。
刘病愈身穿一套蓝色长衫,和穿着白裙的陈惜春并肩走在一起,引来不少回头率,一路上打着招呼。在他们身后,还有四个长得人高马马大的男子。闵盛言和余三也在其中,暂时当刘病愈的保镖。
才几天的时间,刘病愈就尝到了许多苦恼。比如做名人的苦恼,怕有人刺杀他,马向南等人不得不为他找几个护卫,暂时没条件找专业的那种,只能让几个武艺高强的弟兄负责。
旁边的陈惜春已经来了四天,在没有刘病愈的牛头山上,她简直度日如年。好不容易做人员调整,她和下山的人一同来到临邑。
陈惜春没有名人的苦恼,只有没人的苦恼。不时看一眼刘病愈,见对方锁着眉头,她心里也万分难过。快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,她突然一把将刘病愈抓住,指着前方一幢还算宽大的瓦房:
“少爷,有人在那里开张了,我们去看看。”
陈惜春非常兴奋,做买卖的大都是些有钱人,有钱人最怕死,大家巴不得远离战乱,逃得越远越好。难得有一家不怕死的开业,陈惜春比刘病愈更兴奋。
刘病愈也很高兴,毕竟有人给他捧场。两人走到大门口,见里面坐了不少人。这些人有大半是闵家湾的,闵家湾一些老弱妇孺不习惯住在山上,非要留在城中。没办法,刘病愈只好答应他们。
“大当家也来喝酒,快快在这里来坐,我请你喝酒。”
招呼刘病愈的人是个瘦而精神的老头,是闵家湾的族长,叫闵敬堂。对方很干脆,听说他占领临邑后,马上实现承诺,带着所有族人来投。不算那些老弱妇孺,他们又多了一百五十个士兵。
“闵老坐,这顿酒我请你喝。”刘病愈和陈惜春坐到桌前,闵敬堂给两人斟了一杯,指着桌上的三盘小菜叹声说:
“可惜不能去河里捕鱼了,要不然也可以弄些鱼来,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。”
桌上的三盘菜,一盘干豆、一盘萝卜干,还有盘腌肉。刘病愈看了一圈,多数桌上都是这些,恐怕在这里,也只能吃到这种东西了。他笑着说:
“难得闵老带那么多的鱼干来,大家还未吃完。以后待我们去了另外的城市,吃的东西一定要比这里多。”
闵敬堂愣了片刻,好奇问:
“我们要离开临邑?是不是又要去攻一座新的城池?”
刘病愈点点头,他现在真如归义庄那些人所言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除去守牛头山的两百主力,他们还有五百来个兵可用。他凭这五百兵,可以很轻松攻取一座县城,但守临邑的人就不够了。
刘病愈本想现在就去攻打下一座城,一是新式武器还在打造,虽现在的够了,怕以后有人来投,又得重开炉灶。二是新加入的二百多人还在磨练、学习新式武器和阵法。三也想看看天上能不能掉下馅饼,有没有那些傻瓜来投。就算没人来投,他已派出几十个住在附近城镇之人,五两一个人照收,想来他的命不可能那么苦。
“我准备十天后去攻下一座城,一旦得手后,就搬到一下座城去,包括牛头山的人也要全搬去。这里不是久待之地,还是早些去南边的好。”
“这里的确不是久待之地,”闵敬堂赞赏了一眼刘病愈:
“不说这里是金国内城,有多少敌军,离仓乡那帮人近了也不好。慕名而来的人,十有八九都投了他们。以后我们若是有麻烦,他们恐怕不一定会相助。前方相当于一块没有开垦过的土地,我们去开垦,自会先得到不少好处。”
刘病愈有些惊讶,他想快些离开,的确有这种想法。离仓乡那帮英雄太近,什么人都朝他们那边跑。要是自己顶在前方,一路攻下去,他就不相信没人来投。没想到闵敬堂也能看出他的心意,看来对方能当族长,绝非是浪得虚名。
这些事陈惜春也知道,她也很惊讶。难得遇到一个看事情如此明白的老人,她虚心请教:
“闵老,你说我们占领临邑城后,城中的人为什么都跑了。听说仓乡占领的泰安,只有少部分人跑,甚至还有些人搬到城里住。商务方面也未断绝,这是什么原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