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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前方的阵型,和其它军中的也不一样。虽同样有数百个弓箭手和盾牌兵,配置也是一盾一弓,但在每组前方,皆有一些十分粗壮的树桩,这些树桩最矮的也有大半个成人那么高,稍稍蹲下就能躲藏在后面。
要是走近看,会发现多数树桩都不是完整的大木。不少是一捆树木组成的树桩,无论是不是整体,放在地上十分稳,一般的力气也难将其推倒。
许多树桩上都有箭羽,此时上面的箭羽虽不很多,一支支箭羽射到下面,十有八九都会射到树桩上。这些箭到树桩上的箭,小心取下来还可以重复使用。
只要是名将,每个人的部队都有些异于他人的手段。从下面射到城楼上的弓箭并不多,虽不说支支都能命中目标,至少给城楼上的人,造成的心里压力非常大。在这些弓箭手后面,还有八架从未停止过的投石车、二十架重弩,就算不上前去攻城,时间长了,城中的军队也受不了。
城楼上也有重弩,但重弩的准头本就不好,能射中人的少之又少,多数只能射到树桩上。那么大的树桩,可以卸掉重弩许多冲击力。所以即使射到树桩上,撞上后面的士兵也不会受到伤害。
胡须花白的刘锜此时就在中军,骑在一匹纯黑色的战马上。在他周围还有些骑马的将士,左右皆有两面大鼓,从早到晚,振奋人心的骚扰声从未停止过。
刘锜用的正是这种骚扰性的疲军打法,二万多兵力四面合攻,令敌军疲于应对。看着不时从城楼上冒出来的敌军,刘锜叹声说:
“金军的顽强程度不减当年,一万金兵,都已经两天了,战力并未减多少。”
在旁边一个中等身材,脸盘五官皆很大的中年男子问:
“大帅,我们何不下令攻城?如果现在攻城,他们一定守不到明天。”
“下令攻城?”刘锜摇摇头:
“他们的战力虽未减多少,现在最多还剩下七千可战之人。只要跌到五千,那时他们再无可替换的兵将。一直守在城楼上,拖也能将他们拖垮。”
可能想到破城时的场景,刘锜满是皱纹的脸上,终于露出笑容:
“刘将军定下的计虽有些冒险,简单实用。这次我们能如此轻松攻城,也借了他的名气。真没想到昌景隆竟会在崇明泰兴两地,布了那么多兵?他们中间空虚,就算要来支援也需要不少时间,况且还有天平军卡在中间。”
一个壮实的年青将领说:“刘将军中间开花之计的确很冒险,昌景隆很有可能将重骑卫全带到那里。要是昌景隆撤出崇明两城的兵马,全力进攻他,他们怕是很难抵挡。
刘锜重重出了口气:“的确不容易,刘汜的信上说,他们这次分三批从水路运输去扬州。要是昌景隆发现得早,昌景隆很有可能弃那两城对付他们。有些东西除了智谋,还得靠运气。他的运气一向不错,应该能顺利渡过难关。”
刘病愈的计很简单,他派兵吸引昌景隆一部分兵力,再从中间开花,将昌景隆的兵力切割开,刘锜再派大军攻两城。所以刘锜虽先赶到这里,并未攻击。得到他在摆渡村登陆的消息后,才开始进攻。
现在四面的打法都很保守,除了不要钱的石头和重弩,只有前面四排在轮流射箭。有些士兵的箭射完,将树桩转一面,取下上面的箭又开始。
这样的打法让城内的兵将非常头痛,一时根本想不出任何破解之法。对方又不攻城,连护城河也不填。城内的将领没办法,开始还能让士兵在城墙下面休息一会,打到现在,能休息的人非常少。照这样下去,和刘锜猜想的一样,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拖垮。
此时在城东应付刘锜的是个身高骨架大、长着一张大黄脸的中年将领。中年将领叫福亚楼,当昌景隆的手下才几个月。本事不在昌景隆几个大将之下,虽被昌景隆委以重任,心里将昌景隆骂了个狗血淋头。现在他再也忍不住怒气,破口大骂:
“昌景隆这个草包,让我以一万对刘锜的两万多兵马。我死不要紧,害得这么多弟兄陪我一起死,他于心何忍?”
此时城楼中间的将领,只有福亚楼一人。但接话的不少,旁边一个壮年亲卫说:
“他这样安排本就有私心,将他的人几乎全带到崇明那边,那边能有多少人?说不定他就是想自己去取刘病愈的人头,好献给朝廷升官发财。”
这个可能非常正确,福亚楼又准备开骂,靠近北城楼一角的士兵,传来一阵嘈杂声。没过多久,下面宋兵的嘈杂声更大,城楼上的人都听清了:
“不好,敌人援军来了。”
……
战斗无法预料的事情太多,有时明明胜券在握,可能突然出现一个很小的原因,将胜利的天秤翻转。
淮南军攻高邮,绝对是胜券在握。他们这次出动四万五千人,其中有二万五千人来到高邮。至于广陵那边,他们现在仍是围而未攻。
从北城楼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,惊喜声远远盖过惊呼声,用很快的速度传到东城。很快北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,在东城外的淮南军出现一些骚乱,刘锜正要询问,已经听到手下士兵的惊呼:
“不好,敌人援军来了。”
“慌什么慌?”刘锜一声怒吼,将军心镇定下来,立即开始下令:
“传令,让军营中休息的弟兄出来,随我去北城迎敌。令南西两处各抽两千人去北面,其余之人暂停攻击,死守营寨。”
刘锜这种名将,哪会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援军打乱阵脚?去下令的人不提,很快从后面的军营中冲出一大群宋军。
出来的许多宋军和外面的有些不一样,领头是个年过五旬、身高七尺、须发张扬的老将。老将一张大脸左右,各刻着四个深红色的大字:
“赤心报国,誓杀金贼”
跟在老将后面的将士都差不多,脸上刻字的人起码有两千,不少人已到中年。可能是字的原因,看起来非但不狰狞,反而增添了不少豪气和悲壮。一共三千多人,由老将带到刘锜面前:
“出发。”
刘锜一声令下,带着三千多兵马朝北面冲去。
在北面负责的是淮南东路都知兵马使韩直,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谁也不可能真打得到他们的突击。在战斗时,他们就派人在四周警戒。待支援的金军冲来,他们已经停止攻城,并且已安排好。
一千个将士死守在营寨大门口,在营寨中休息的三千生力军,已冲出军营后方。韩直带着两千人从营寨左边插入,还未赶到,三千生力军,在一个手拿大刀、相貌平平的壮年将领带领下,已和冲来的金军短兵相接。
上万的金军,在冲过来时就将阵形基本控制好。顶在最前面的是骑兵,中间是刀枪兵和弓箭兵。一个个杀气腾腾,从表面上,根本看不出他们曾经打过一场很大的败仗,连主帅也打没了。
面前几倍于他们的金军,这些宋兵一点没怯战。壮年将领看着冲来的大群骑兵,双眼一凝,大喊道:
“防御,等待支援。”
北面营寨虽没有多少军资粮草,里面有他们的伤员。就算什么都没有,他们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冲进自家的大本营。
所以他们结的是个长方形阵,堵死在营寨后方。站在前方的壮年将领话音刚落,一骑已冲到他面前,对方仿佛要发泄这些日子积累的郁气,大吼一声:
“无名宋将,拿命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