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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洪因为才进来,背对着门口,又将注意力放到哄骗刘病愈身上,根本不知道有人出现在门口。刘病愈突然像吵架似的提升嗓门:
“多谢常将军好意,我刚才已经喝过酒,再喝只怕要醉了。”
刘病愈大声说完,常洪才警觉到后面有人,转过头一看,是他不熟悉的王英、韦刚几人。第一个露面的李铁枪,早就已经闪离门口。
又多了几人,常洪知道再也没机会,懒得再劝刘病愈,独自离开。刘病愈让韦刚守在这里,带着几人躲进柴房:
“将军,淮阴只有一千守军,我们要不要占领这里?”王英最是兴奋,刘病愈还未开口他就问出。
“我有一计,可以轻松占领楚州。但有常洪在,怕他会坏事,必须要将他调离这里。”
大家有些惊讶,在他们看来,要调常洪离开,比占领这里更难。李铁枪以为要单独给常洪搞封圣旨,有些担心提醒:
“无论给谁宣旨,都要将圣旨给对方。常洪本就怀疑我们,如果给一份假的圣旨?他不一定认得出,要是那些官员看到?怕是许多人都知道是假的。”
他们的圣旨真假都有,真的圣旨内容严重不符。假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,但无法瞒住这些州级官员。刘病愈笑了笑:
“要调常洪离开一点不难,等会王英出去办件事,晚上之前必须赶回来,今晚可能常洪就会离去。”
大家将刘病愈视为多智之妖,本以为他想的什么计都正常。当他说出计划后,大家还是被惊呆了。
……
夜凉如水,草树建筑全静止在夜色中。在窗前的人虽好久未动了,心里却非常不平静。
常洪武艺不凡,在猛将中都属于很不错的一类。人又比较年青,也是因为如此,他才会被高傲的萧克宋看中,将他带到楚州来,准备将他培养成手下大将。
这次去堵截刘病愈,几万人对付一万多人,萧克宋认为已经够了。反而楚州兵力弱,将他留下,与于镇一起镇守淮阴。
常洪现在的心情很郁闷,单钰的表现很不错,没露出任何马脚。所有兵器都比较普通,又无法偷窥。现在只有一法,能证实单钰是不是假公公,可惜于镇不允许。
“用药将她灌倒,检查她是不是女人?”
这种胆大包天的计划,也只有才从匪寇转为官员的常洪能想出。于镇虽有些信他,观察单钰的表现,越看越像个女人化的太监。哪敢用药灌她?一旦是个误会,被人发现。于镇这个官职绝对不保,萧怀烈也保不了常洪的命。
所以常洪很郁闷,他很想立功,很想如萧克宋那样,连金帝都知道名字。他以前在义军中,只能算个中层。在海州大乱中虽奋力杀自己的弟兄,成事后只被封为正八品武将。不立大功,猴年马月才能爬到萧克宋那样高的地位。
一道声音将常洪从郁闷中叫醒:“将军,刚才有人敲门,在门口留了个木匣子和一封信,信上说要将军亲启。”
常洪这种品级和身家的将领,还不可能,或是不需要有人在门口守值。没过一会门被打开,一封信和一个比人头大些的木匣摆在桌上。当常洪看到木匣时,他的心仿佛如狂风巨浪中的小舟,被心血冲击得极为不安。他连信都没看,挥了挥手,让送来的下人离开。轻轻捧起木匣,将匣盖掀开。
人头大的木匣,装的当然是人头。常洪看到的第一眼是头发,很多头发。因为被浇上蜡,看上去很顺齐。常洪的按住颤抖的心,将人头捧出来。
“父亲,”一声惊天动地的悲呼声,打破夜色的宁静。冬藏于树上的鸟群,也被这道声音惊醒,扑扑飞离自己的巢穴。
常洪跪在地上,阵阵悲呼声,仿佛如那天海州大乱时,蔡新元跪在耿京尸体旁发出的悲愤。在蔡新元背后捅刀子的两人,常洪就是其中之一。他知道蔡新元的本事不弱,抽刀迅速退开。
一丝丝腥红从常洪嘴里溢出,送木匣的壮年下人回来他也没感觉到。当他感觉到时,起身放下常旺海的头颅,一把提起壮年下人:
“是谁,是谁杀了我父亲?”
这个壮年下人,是常旺海以前的部下,颇得常洪赏识,被常洪带在身边。他哪知道谁是凶手:
“将、将军。我们没看见人,只听到一阵敲门声,出去只看到这两件东西。信、将军可以看看看。”
总算是没被怒火烧光理智,常洪将壮年男子放下,用颤抖的双手拆开信。
“常兄,海州出大事了。你走后没多久,大权就落到常嵩手里。常嵩处处打压我们以前的兄弟,现在更是变本加厉,开始将矛头指向海州高层。张安国为保住自己,配合常嵩作恶。几天前找了个勾结前中原反贼的借口,将常将军杀害,常府之人全被他们关起来。
可惜常将军的尸体已被他们损坏,我冒险收敛常将军的首级,不敢私自相葬,托人来此送与常兄。兄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,看到信后立毁,别将这次的事传出去。”
这封信的后面,还搞了句“知名不具”的鬼话。一封信看完,常洪的眼睛完全被血染红。紧紧抓住封纸,再次看向常旺海的首级,眼神和身体全固定住。
这种事很有可能,因为他们前不久搞过更令人震惊之事。常嵩是金官,常洪来这里深有体会,楚州无论文官还是武官,都看不起他这个匪寇出身的小将。过河拆桥这种事,常嵩无论是不是受朝廷的指使都有可能。
现在常洪才知道仇恨的力量,他们杀了那么多中原义军,又有那么多亲人在海州。李铁枪、单钰怎么可能来楚州?就算刘病愈也无法阻击,他们一定会去海州。现在常洪相信了单钰的话,成公公和单钰只是长得像。
海州才发生的那些事,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像。常洪再是被怒火冲昏头脑,也不可能朝那方面去想。他含着泪将常旺海的首级收好:
“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,我现在去海州。”
淮阴和泗州,中间还有座盱眙县。这里晚上的警戒不是很严,每城门只有五十人。常洪单枪匹马来到城北,守在城门口的几个士兵,还以为他是来检查城防的。他虽只是八品将领,同样是负责镇守淮阴的将领之一。待走近一看,全都吓了一跳。
此时的常洪虽脸上无血,双眼红得像个夜魔。无形中的杀气,让头发也一根根翘起,声音冷得让人直打冷颤:
“打开城门。”
六个士兵相互看了眼,一个中年士兵有些为难:
“将军,于将军有吩咐,晚上有事要打开城门时,必须……”
中年士兵的话还未说完,一把更冰凉的铁枪头,顶在他的颈间。
“快、快打开城门,常将军有要事出城。”
此时的常洪,就算萧克宋也不能挡他。他的马上除了吃的就是火把,出城后,他点燃一根火把。因为速度太快,火把被他弄熄。忍住将火把分尸的冲动再次点燃,这次没敢骑得太快,骑了半个时辰,来到一座傍山弯道前,从山弯后面走出一人。
“李铁枪?”看见出来的李铁枪,常洪如梦方醒。没等他质问,后面又有马蹄声传来,转过头一看,是个打着火把的壮年男子,同样是他非常熟悉的人。
“熊海生?”
“熊海生这个名字,你这种畜生不配叫。”熊海生提着双锤就想扑过来,想了想还是忍住。他来这里,是受了刘病愈的吩咐。
李铁枪是中原义军二当家,是最应该替众弟兄报仇之人。熊海生不是来助战的,刘病愈怕常洪不战而逃。在这黑灯瞎火的野外,真要转身逃走,凭李铁枪骑的马,可能还真拿对方没办法。熊海生的任务,只是防备常洪逃走。
常洪没给熊海生耍嘴皮,瞪着李铁枪:
“我父亲是不是你们杀的?”
李铁枪暗自叹了声,他没招常洪为徒,虽以事忙为由,最大的原因是常洪名利心太重。只是他也没想到,这对父子会成为他们的大仇人。
“不错,你们杀大哥和蔡大哥他们时,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。杀他们的人,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。常嵩、张安国他们都死了,你下去陪他们吧!”
“李铁枪,还我父亲命来。”刘病愈又小人了一回,就算熊海生不来,常洪也不会逃走。他一骑冲近李铁枪,飞快一枪刺出。
李铁枪向前一挥,一道火花在夜色中溅开。常洪的长枪被弹回,用最快的速度,在空中绕出一道很小的弧度,再次刺向李铁枪。
这枪在夜色中几乎不可见,他们的光线,现在完全来自于熊海生手上的火把。李铁枪再次一枪点出,刚好点在常洪的枪头上,再次将对方的长枪迫回。
常洪仍未放弃,大叫一声,用尽全力使枪如棍,一枪拦腰扫向李铁枪。一条极淡的虚影飞射长枪枪颈,如打中蛇之七寸。还未停止弹回,传来李铁枪的声音:
“你跟我学过,这三招了尽学艺之缘。”
此时的常洪已经被仇恨淹没,他知道远非李铁枪的对方。为了报仇,他没有半分犹豫。他努力控制住长枪,还想再次攻出。李铁枪的铁枪消失,很熟悉的虚影射来,可惜这次没在他身前停留,一枪刺入他的左心房。
将死的人,才会放弃所有的包袱。常洪重重出了口气,话混着血吐出:
“你们动、没动我的家人?”
李铁枪摇摇头:“我们不是你们,除了诛恶,绝不加怒于无辜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