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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会刚一敲响结束的钟声,宏才就迫不及待的搂着羽蒙,要离开这个地方,去体验体验两个人的浪漫。
羽蒙安稳住他的情绪,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台上做一些结束语和感谢语,为取得成绩的班级颁发奖状之后,这才跟着宏才,离开了教室。
今天天气还算不错,夜里星光灿灿,月亮大如灯笼,映照在整个天空,温度也不算太低。
这个日子,气温已经渐渐的升上来,不会再因为衣服穿的少而发愁。
羽蒙拉着章宏才的衣袖,暗戳戳的说,“去操场转转吧,你会喜欢的。”
宏才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跟着她,去了操场。
晚会结束时已经很晚,操场上行走的人已经相对较少,两个人绕着400米的跑道转悠了两圈,最后坐在了一旁的草坪上面,仰躺着看天上的星星。
宏才的胳膊在羽蒙的头下方,他凭借自己的力气,将羽蒙的头使劲的往自己的方向挪动,最后两人干脆贴在一起,倒在深夜的操场上面。
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?”
突然,羽蒙问了一个几乎所有恋爱中女人都会问的问题,然后看着宏才,期待他的回答。
有经验的人都知道,这几乎是一道送命题。
为什么会喜欢我,就跟妈妈和女朋友掉进水里要先救谁一样。这个问题答案的分量,也就代表了问问题的人在对方心中的分量。
这种老生常谈的测试题,虽然老掉了牙,但是效果确实好。再说的直白一点,这个问题的字面意思,就是问对方,你究竟是馋我的身子,还是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?
不是羽蒙自己心底里疑惑,而是宏才对自己的态度,好像总是在那个边缘游走,让自己不得不发懵,想要问个清楚。
她算是个性格比较外放的女孩子,大部分的事情,她都可以接受,恋爱期间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,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,但是她还是想问清楚。好像只要问一问,即便对方说话了,无论真假她都会觉得安心许多,也许是因为从小家庭关系里带出来的不安全感吧!
她觉得这样对自己会好一点。
无论这看起来像不像是一件蠢事,她都愿意去相信,她愿意去相信那个见了她一面就说爱她的男孩子的忠诚。
她愿意相信这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是混蛋。
一旁的宏才听见她这么问,似乎心里有些不悦,侧身将胳膊上的羽蒙又搂近了一些,然后一只手顺着大腿,一直向上方游走,最后停在某个地方,挠得羽蒙心里直痒痒。
宏才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,让她无法发出动静,胳膊肘顺势又束缚住了她的其他动作。她整个人被辖制在原地,什么都做不了。
等到发觉羽蒙的眼角有一滴泪珠闪过的时候,他才略微松手,凑进羽蒙的耳朵,“相信我!”
那声音很小,很轻微,就像是羽蒙声音嘶哑了之后的声音,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羽蒙咬着牙回答。
宏才将羽蒙搂在怀里,自顾自的又抿了抿嘴,羽蒙全然不知宏才嘴角挂着的微笑,自己静静的闭上了眼。是这活着难得的清净,让她整个人都觉得安心。
这之间,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,心好像没了支点,一点一点的往下坠,似乎面临的是无尽的深渊。
那些东西刻在自己的骨子里,单是轻轻一触碰,就让人酥骨一地。
“好冷,好冷......”
羽蒙觉得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游荡到这个地方了,怎么一直在这个地方打转,走不出去呢?
夜已经很深了,除了虫鸣和隔三差五的狗吠,全世界都睡了。
怎么办?
我要回家!
我不想被困在这个地方!
道路尽头似乎有灯光,会是我要找的地方吗?
已经这么多天了,羽蒙还没感觉到饥饿,但是一看见灯光,她一双眼睛就红了,那种熟悉感,就好像游子归家的最后一步,她迫不及待的想闯进去,抱抱身边的朋友。
她太孤独了,她想赶快见到人。
她向着发出光芒的地方奔跑过去,平生,她都没经历过这种忐忑。
心脏快要整个从心底里蹦出去,不断的喘气,不知是不是幻觉,她竟然发现自己在流汗,大把的汗水竟然飙到了空中,快她的身形一步,下一刻,又被随后赶来的她撞个正着,好不容易,她才接近那间散发光芒的屋子。
她站在门口,这是一座老式的木房子,外边儿一片竹栅栏,围着一座小园子,里边儿是座复式楼,看不清具体的情形,但可以分得清,这绝对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。
这里远离市区,除了面前的这座小屋子,周围几乎没有人,往外边儿望去,更是黢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见。
如果不是这家人里点着灯,羽蒙可能会觉得这是座废宅子。
木屋的大门开着,羽蒙推开门便走了进去,一路上没有人拦着她,她直接走到了房子的正门前。
向身后望去的时候,门口的那两盏大灯笼,已经被熄灭了,不知不觉间,只有她面前的这一块地方,还有些许光芒。
可能是被这种氛围吓到了,她下意识的想要逃脱这里。但是,在刚抬脚要离开的时候,她却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。
听起来像是磨刀的声音。
恐惧驱使着她离开,但好奇心又驱使着她从门缝里去瞧瞧屋子里到底在干什么。
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,慢慢地趴到正门上,弓着身子,准备从一个苍蝇大的缝里,窥探屋里的情景。
可眼眶还没触及到木门,整个人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。
她手足无措地跌坐在地上,看着身后刚刚突然拍她肩膀的那个人,一脸的惊恐。
男人的脸,看起来瞧不出岁数,但是却可以瞧得出三分的凶恶。
他怒睁着双眼,似乎要把面前的羽蒙给吞掉,而在他的右手,此时正散发着点点微光的地方,正是一把匕首。如果不出意料的话,下一刻,那把匕首就会刺向她的胸口,让她无处逃脱,他要做什么?
贩卖器官还是绑架?
会强迫我做什么事情吗?
羽蒙一瞬间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。
他跌坐在地上,无助地向身后挪动,手掌蹭在地面上,快要磨出血泡。
她害怕极了,紧张极了。
面前的那个人,不断的朝她逼近,这时候,他的脸上还挂有一抹笑容,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羽蒙看不懂,但她觉得那很危险。
眼见着,羽蒙已经背靠着木板,无法再挪动任何一步,面前的人抬起了手。
他伸出了左手,想要抓住自己。
“不要!!!”羽蒙大声惊叫,抬起一双手臂阻挡面前男人的进攻,可是下一刻,她惊呆了。
不是男人没有做什么,而是,自己的一双手,径直从男人的身体里,穿了过去......
趁着点点的微光,恐惧又再次占据她的大脑,是鬼!
是鬼!
我就说,怎么可能?
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住?
惊慌中的羽蒙不断的喃喃自语,“太可怕了,实在是太可怕了。”
羽蒙看着面前的男人,他伸出的手,也在空中错愕了一下,下一刻,他自己似乎也感到有一些惊讶,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,继续将一只手从羽蒙的面前,伸到一旁的位置。
羽蒙朝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,是一个偏门。
他在暗示什么?
让我过去?怎么会?
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羽蒙的大脑,她来不及多想,甚至来不及做多余的思考,就直接朝着男人所指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。
她并不是相信男人的善意,她单纯只是觉得,那个偏门所在的地方,光亮更强,鬼怪应该都是怕光的。
这一跑,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立马跟上她,这让她心里稍稍有些安心。
逃跑之间,她才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。
这地方是对方指的,若他不是寻常的鬼怪,那自己不是活生生的送到他的刀口上去吗?这又算怎么回事?
下一刻,羽蒙已经站在了屋子的中间。
在他的四周,散布着许多双眼睛,无一例外,都在盯着这个从外面冲进来的女孩子,加上刚刚从另一扇门走进来的那个男人。
他们小小的脑袋,都写满着大大的疑惑,羽蒙想,这还不如刚刚的情况呢,倒不如让自己死在那个男人的匕首下,也好过死在这场梼杌之宴下。
整座房子的富丽堂皇,是外面所不具备的,羽蒙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古时候的宫殿,那种金碧辉煌,挥金如土的感觉,是从电视里才能见到的情形。
一定是幻觉。
头顶上的灯左摇右摆,似乎有灵性一般,在它的四周,旋绕着许多飞虫,身体散发着幽黄的光芒,星星点点的点缀在房子四周。
不远处,还有折扇在空中飘舞,也许是调皮,不小心撞到了一尾小火苗,那小火苗竟然追着它跑,直到在它的屁股眼儿上烧了它一下,才又乖巧的回到原来的位置,继续担当黑暗大使。
其下坐着面对她的人,那更是千奇百态了。
有两张面孔的少女,有一对小翅膀的侏儒老者,有......玩具?连花瓶里的玉兰花,都是会动的,如果她注意听,还会发现,在她进来的时候,其中一声的惊叹,就是从那朵花上发出来的。
不止如此,那是什么?
羽蒙看着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摊着的一张人皮,脸色已经变得铁青。
“你们,你们究竟是什么?”羽蒙像刚刚被那位男人吓得一样,无助的往身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,她才憋出一句话。
面前也有正常的人,是一位年轻的男子,他看起来十分威严,端坐在所有人的前方,一副老大的姿态。
羽蒙看着他,似乎想寻求一些帮助,至少,在这群人里面,他看起来是最正常的。
那个男人站了起来,之前对她凶神恶煞的那个男子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,用刚刚准备“刺杀”自己的那把匕首,安然的削着苹果,似乎并不把面前的一切看在眼里。
邹正走过来,走到羽蒙的面前,也许是天生带有的一种温和感,让羽蒙这一次没有了连连后退,而是直愣愣的看着他,像是入迷了一般。
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?”羽蒙忐忑的说,“我梦见过你,你救过我,你们......”羽蒙的话还没有说完,邹正抬起自己的手,在羽蒙的面前挥舞了两下,原本透明的躯体,在这个时候,慢慢的变得饱满起来,她一脸的枯黄,也在这一阵变化中,渐渐缓和下来,看起来更像个活人。
邹正招呼她坐下,“过来吧,先坐下,谈谈你的事儿吧,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,是想找我们做什么?”
“难道,你......你是?”羽蒙伸手指着邹正。
“对,我们老大,就是你要找的人。”羽蒙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邹正旁边坐着的一个小女孩截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