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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兴文颇感唏嘘:“汉武帝早就死了。大爷说你们先人在汉武帝征和三年搬迁的。我的记忆中,也就是之后三两年,他就驾崩啦。汉朝还延长了三百年,后有魏、晋、南、北朝,又有随、唐朝,现唐朝飘摇,也名不符实了。如今海内分为十几处势力,以梁、晋为最强。”
大丫过来添茶。“外面的姑娘穿的是甚么衣服呢?”她问。
陈兴文道:“多种多样,单是一件衣服,就有不同颜色,还有花色图案,十分漂亮。”
大丫露出羡慕的眼神:“要是能出去看看该多好啊!”
陈兴文道:“既然进得来,就该能出去,好好找找,会找到出口的。”
周大爷摇摇头:“我们找了几百年了,没有出口。除非会飞。你来了,或许你有办法,带我们出去。”
小丫端来饭菜。主食是稻米,菜有青菜、萝卜、竹笋干,腊鱼,还有松茸炖鸡。
陈兴文看着这些,肚子咕咕直叫。
周大爷听到了响声,道:“陈公子看是饿极了。来,吃饭。”
陈兴文本就喜欢思考问题。他吃了一点腊鱼,感觉味道很咸,于是问道:“大天坑水气厚重,做腊味不放重盐不行。这里盐从哪里来?”他想,大天坑的先人不可能带来够千年用的食盐。
小丫竖起拇指:“陈公子是做菜的行家啊!”
周大爷也夹了一片腊鱼,“这里有条盐矿。先人选这地方,考虑到了这一点。不过,眼下盐矿就要开采殆尽,勉强还能支撑十来年。下一代人必将成为问题。想法子出去,是当务之急啊。”
他们边吃边说,陈兴文又听到了许多关于大天坑的事。大天坑的人们几乎都沾亲带故了,大家都和和气气的,没有欺压、没有权势、甚至没有谎言。粮食、黄麻大家合种,杀猪宰羊按人头均分。因此,虽然物质不是特别丰富,但没有人挨冻受饿。男女平等,男女不同的是,男人必须识字读书,记住各代历史。本着同姓不通婚的原则,人们分成小家。自由恋爱,女方做主。男人不愁娶不到媳妇,历代以来,都是女多男少。只要两女同意,男人还可以多娶一房。老人至尊,百色面衣,只有年过花甲的老人才能穿。有重大事务,由老人会合计决定。大家都恪守传统,几乎没有私心和邪念。
大天坑也面临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,如由于湿气太重,人们很容易患上风湿。到了四十岁以后,多数人便关节生刺,行动不便。尤其是男性,症状更重。原来生长在大天坑治疗此疾的药材,因需求过大,几乎绝生了。
大丫、小丫父母早亡,她们跟着爷爷过。
没过几日,大伙便帮陈兴文搭起了住处。他在大天坑被待着上宾,家家户户都请他去做客。先后次序,抽签而定。大天坑的人们,渴望知道外面的世界。特别是年轻人,每晚点着松火,要他在仙人洞的议事坪上讲一个时辰。
大家还有一个要求:因为他见识广,要他一定想办法,把他们带出大天坑。
这倒让陈兴文犯难,不说是出不去,就是能够出去他自己也不想出去。这个地方太好了,既不愁吃穿住,又与世无争,更不用担心唐无为、李克用和朱温的人找到这里来。若不是牵挂着唐素素和李娇娇,他愿和生活在大天坑的人们一样,终老于此。
他不愿意做闲人,他要求周大爷安排他干活。周大爷和大家商量后,安排他做教书先生。他不但教孩子们识字读书,还把外面世界的事,一一告诉他们。
孩子们不懂得金子银子是何物,有何用;也不知何是买,何是卖;从未听说过衙门、官差、士兵、打仗等词汇,更难理解诚实与虚伪、无欲与贪婪、善良与暴虐的区别。陈兴文绞尽脑计,尽力去解释给他们听,可他们似乎越听越糊涂。他明白,大天坑里压根儿没存在这些东西,要他们理解,是太难了。但他十分欣慰:自己找到了这块一尘不染的世外桃源。
闲暇之余,陈兴文沿着天坑壁走了几圈。为了让大家实现走出大天坑的心愿,他仔细查找可能被封堵了的出口,可还是否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。
日子过得很快,眨眼便过了三个月。这一日,是大天坑比武的日子。他很好奇,大天坑的人从不斗殴,怎的会有比武的日子。因此,他早早起床,等候大丫、小丫带他去比武场。
能走得动的人,都不会错过看比武的机会。陈兴文随大丫、小丫来到一处绝壁下。早来的人,已围成了几圈。
大丫、小丫说,再过两年,她们也能参加比武了,这更令陈兴文兴趣盎然。
大丫这才解释道:“我们比武,是看谁的轻功好,谁在绝壁上爬得高。爬得高的男子,最容易获得姑娘的芳心。”
陈兴文问:“爬的高的女子呢?”
小丫抢道:“小伙子也喜欢。”
这时,周大爷来到一旁。“据记载:先人带来了扁鹊创的五禽戏。起初,大家当作强身健体习之。后来,大家渴望能冲出大天坑,试图能爬上悬崖。练五禽戏的人,身轻如燕,爬得比一般人都高。久而久之,便成了一项比试,沿袭至今,有几百年了。而五禽戏,也演变成轻功绝技的基本功。兴文你若感兴趣,也可以学学。”
陈兴文见过轻功高手千里风的身法,他想:若他也来参加比试,一定挺有意思。
比武,在陈兴文的思绪中开始了。参赛者手拿一根拨火棍,他要在绝壁上画一笔印迹,谁画的最高,谁就是胜者。
陈兴文目不转睛地看着。只见第一个参赛者运了几口气后,朝绝壁冲上去。他的速度飞快,陈兴文从未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。到了绝壁,他不停步,瞬间窜上了两丈多高。他估量自己再也上不去了,举起拨火棍,尽量往高处画上一笔。接着,他轻盈地落到地面上。
众人喝彩。
陈兴文看得目瞪口呆。他想:千里风要是来比赛的话,肯定是差远了。
轮到第二位上场,他的起势与第一位相似。到了绝壁,只听他大吼一声。他上的速度更快,冲得更高。他的画痕,高出前者约两尺。
众人的喝彩更加响亮。
陈兴文啧啧称奇。
大丫转头问陈兴文;“兴文哥,外边的人窜得这么高吗?”
陈兴文瑶瑶头:“我没见过,估计是没有。我曾结识一位轻功高手,但与大天坑人比起来,相差甚远。”
小丫骄傲道:“他俩算是中等高度,还有高的呢。爷爷年轻时,还高出他们一个身位。”
周大爷插话道:“他们只领会形,还没领会神,全身的气力沉不到腿上去。”
陈兴文觉得挺有意思,“周大爷若肯教我,我也学学。”
周大爷笑道:“大天坑的人,只要肯学,都有人教,你已是大天坑的一员,你肯学,我自然肯教。虽然你起步晚,但以你执着的脾性,练三年五载,不会输给他们。”